第一百六十五章 風起(1 / 2)

臉上有淚。

淚痕斑駁,滋潤著濃密的皺紋,就像細雨灑落殘花,又如殘花蕩漾細雨。

雨,心雨,王小爺心裏正在瓢潑而下著暴雨。

暴雨狂風,讓她坐臥不寧。

金山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伸個懶腰,看著她,迷迷糊糊的說:“還不睡?”

“睡不著。”

金山聽著她顫抖的聲音,臉上劃過一抹兒疑雲,盯緊她刻意扭轉著的頭,問:“怎麼了?”

“沒什麼,傷……傷口有些難受。”王小爺黯然道。

“那咋辦?”金山坐起來,看著她,急迫的問。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你不會是餓得吧?”金山看著她的側臉,“我可一點東西也沒見你吃過!當然茶葉不算。”

“有茶葉就行!”她很肯定。

“人家酒鬼說:‘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餓了能當飯,渴了來一瓶’,你不會對茶葉也是如此吧?”金山好奇的問道。

“差不多。”

“那差多少?”

“一點兒!”

“一點兒是多少?”

“一點兒就是隻要有茶葉,就死不了!”

“哦!”金山打了個哈欠,“你的回答就跟俺三師哥給俺們講的笑話似的,哎,你想不想聽?”

“隨便。”

金山坐好了,略一沉思,講道:“有有個醉鬼去嫖妓。妓女看著他潦倒的模樣,又一身酒氣,怕他事後不認賬,就問他帶錢了沒。他說帶了。妓女問帶了多少。他說一點兒。妓女問一點是多少。他反問你多大。妓女說十九。他說不是問你這個。妓女說那你問什麼。他說問你那個。妓女臉一紅說不大。他一笑,說那就得了,這一點絕對喂得飽你,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在妓女麵前晃。妓女嚇得臉色鐵青直喊救命。他很是詫異,問她瞎喊什麼。妓女哆嗦著身子,看著他手中的銀錠子撒腿就跑。他看著妓女的背影,嘀咕,看來她的胃口真不大!”

噗嗤一聲,王小爺被逗樂了,瞪著金山,嗔道:“小小年紀不學好!”

金山嘿嘿一笑,說:“隻要俺娘能開開心心的養傷,就算學壞了也心甘情願。”

王小爺聞聽這個“娘”字,臉色一紅,脈脈的看著金山,說:“你調皮的樣子真像他!”

“像誰?”

“像……像我一個熟人!”王小爺咳嗽一聲,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夜色,自言自語:“黑暗過後會是黎明嗎?”

金山一樂,說:“不是黎明,難道還是黑夜?”

“有可能比黑夜更可怕!”

“那是什麼?”

“未知!”

“未知是啥?”

“不知道!”

“不知道?“金山看著她,凝眉沉思,片刻一笑,說:“嗯!俺知道了,因為不知道它是什麼,所以才可怕!”

……

拂曉。

天,如同抱住了佛的臭腳,灰蒙,陰沉,裹著騷騷的雨味兒壓頂。

陰。

“磨口”就在眼前,啞巴用馬鞭敲打車廂,示意金山。

金山會意,從身旁的矮幾上拿過筆墨紙板遞給啞巴。

啞巴提筆在紙板上快速的寫了幾行字,回身敲敲車廂,把東西遞給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