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轎子停在老實客棧門口。
郝老實看著剛剛放下轎杆的金山笑,憨厚而熱情。
熱情得金山擦著臉上的汗水,直咧嘴。
“一間上房。”金山道。
“轎子裏是誰?”郝老實盯著轎子問。
“住店的,”金山答。
“跟我來吧!”
“跟不了。”
郝老實一愣:“怎麼了?”
金山道:“得抬上去。”
“抬上去?”郝老實看著金山,“轎子麼?”
金山道:“人。”
郝老實問:“人怎麼了?”
金山道:“受了傷。”
郝老實一驚,上下打量著金山,問:“你嗎?”
金山道:“在轎子裏。”
郝老實點點頭,說:“那先抬到後院吧!”
金山衝啞巴一擺手,倆人抬起轎子,跟隨郝老實往後遠走。
走到後院,落轎,金山撩起轎簾,衝鄭好點點頭,拉過她的手,背在身上,衝正看著他們發呆的郝老實喊:“還傻愣著幹嘛?趕緊去開門啊!”
“好!就住後院正房吧,清淨!”郝老實連忙一溜小跑著去開客房的門……
金山把鄭好安置好,對門口的郝老實說:“老實叔,麻煩你去請大夫吧!俺還得趕緊回去抬人……”
“還有?”郝老實一驚,看著床上的鄭爽,皺緊眉頭,“傷的可不輕啊!還……還有幾個?”
“倆。”
“那你快去吧!我這就去叫‘藥罐子’!”
郝老實說完,跟金山同時出門,小跑著去叫大夫。金山則跟啞巴抬著轎子疾步往回趕,去救美景和如畫。
……
金山把美景如畫二人抬到老實客棧,放下轎子,累得呼呼直喘,心說,美景啊如畫,你倆幹嘛非得擠在一塊兒來呢?
郝老實跑過來,看著金山,低頭嘟囔:“沒請來。藥罐子讓一個大胖子搶先一步弄走了!”
“那怎麼辦?九頭鎮可就他這麼一個大夫啊!”金山喘著粗氣,嚷,很是急躁。
“沒……沒事!”風景撩著轎簾,看著金山,“我們身上有靈水宮的水晶丹,已經服下了,問題應該不大。再說我們受的主要是內傷,尋常的大夫也不一定有好的法子醫治,慢慢修養調息,會沒事的!你別急了!”
金山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衝啞巴一擺手,倆人一人一個,背起美景如畫二人走向客房。
郝老實正欲跟著去,就聽門外人聲嘈雜,一陣喧嘩,趕緊走出去觀望。
幾個江湖人物正大刀闊斧的闖進客棧前門,嚷嚷著要住店。
郝老實自然喜上眉梢,熱情接待。
豈不料來了一撥又一撥,直到把他累得牛喘,還有人湧入。
而客房已滿,連平時問都沒人問的庫房都擠滿了!
郝老實隻能攆客!
他憨厚的笑著,說,各位大俠,實在抱歉,小店客滿,難能接待,望各位包涵!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把手裏鋼刀一晃,瞪著他,吼:“還有別家嗎?”
郝老實一笑:“實不相瞞,小鎮偏僻,日常客少,隻小店一家,還是勉強維持!”
“那咋整?”大漢回眸身旁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年輕人淡淡一笑,道:“江湖人,江湖路,人在江湖,路在腳下,何必諸多繁瑣?隨便找個閑屋空房,但能避暑防風,暫且住下,又有何妨?”
“這樣的話,我倒有個地方告訴各位。”郝老實看著他們說。
“哪兒?”
“九頭佛廟堂!”
天涯明月好,人在風中飄。江湖愛染血,怎能不挨刀?
——鄭好的話。
是躺著說的。
鄭好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眉梢掛著痛楚,咳嗽著,對金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