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跟著姑娘後麵,看著她嫋嫋婷婷的身影暗自揣度:她要帶俺去哪兒呢?
姑娘走的很快,腰肢扭動,風一樣,令金山小跑著方能勉強跟上。
跟上她,金山汗流浹背,氣喘籲籲的問:“這是去哪兒?”
“那兒!”姑娘一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大樹參天,葉繁枝茂,是棵百年老槐。
老槐樹下站著人,兩個女人,一頂轎子。
轎子是紅色的,火紅;女人是綠色的,綠裙隨風,翠綠。
翠綠的女人分站轎子兩旁,綠色夾著火紅,煞是搶眼。
搶眼的不是紅轎子,也不是綠裙子,是一片白。
白衣隨風,人,在樹上,斜躺在枝丫上,翹著二郎腿,抖著樹枝,唱歌。
歌聲優美,悠揚,清甜,如一縷涼風在心頭掠過,使燥熱的暑氣頓減,涼颼颼的舒泰。
舒泰的是白衣人,不是金山。
金山看見紅轎子一瞬,就知道了她們是誰。
“誰隨我飄零?人生是浮萍。雨大狂風急,把酒載歌行。前路無知己,身後蕩刀影。歸路回眸處,依稀那段情……”歌聲飛揚,飄蕩,激揚中夾雜著憂鬱,惆悵,令人沉醉。
醉了,金山感覺自己的腿在打飄,迷迷糊糊的走到樹下,看著樹上的人微笑,雖燦爛,卻有點傻。
傻笑著,金山看著樹上的白衣女子問:“你找俺?”
“俺找你!”她學著金山的語氣回答,歪頭瞅瞅金山,噗嗤一笑,“你是北人?”
金山一愣,抬頭看著她,放下挑子,問:“你咋知道?”
“俺,俺,俺就知道。”她調皮的衝金山擠擠眼。
“俺改不了了!”
“會磨刀就行。”她打量著金山,片刻,把目光投向領金山前來的姑娘,“他能行?”
“回宮主的話,屬下打探過了,金山是王二麻子最得意的弟子,技藝據說比他在金刀盟做磨刀師的大師兄還高。”那姑娘很肯定。
“公主?難不成她是皇帝的妹妹?”金山大驚,木木的看著樹杈上這個溫柔大方卻又放浪不羈的女孩尋思。
“可惜來晚了一步!王二麻子去了外地,他那倔強的醜丫頭又不肯透露一點兒消息,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誰叫時間緊迫呢?”她抖抖手裏的樹枝,“海霞,你先回去吧!記住,墨府現在已成是非之地,你要多加小心!”
“屬下定不負宮主厚望!屬下告退!”那姑娘說完,淩空躍起,鳥兒一樣飛身而去。
金山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砸吧砸吧嘴,感歎:“厲害!比家雀兒都會飛!”
“你就是金山?”白衣女子問。聲音柔美的讓金山心裏直發麻。
“俺就是。”
“你是王二麻子的徒弟?”
“沒錯。”
“好!”
金山弄不明白她是說自己好呢還是說自己是王二麻子的徒弟好,一笑,說:“你要磨刀?”
她點點頭。
“水果刀,還是指甲刀?”
她搖搖頭。
“裁紙刀?”
她笑了,甜蜜而詭異,從懷裏掏出一個半尺多長的黑色盒子搖了搖,扔下,盒子就像會飛一樣,緩緩飄落,穩穩當當的落在金山手上,“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