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極。”鳥大爺附和。
“不錯。”顧大爺應承。
“言之有理。”王白衣點頭。
李珠衝哥哥一挑大拇指。
金山鬆了一口氣,擦著額頭上的汗滴,念著阿彌陀佛,看著王小爺傻笑。
“王小爺金槍定乾坤,我李餘也以刀法名世,不動刀槍,那……那怎麼比?”李餘疑惑的看著眾人。
“比定力!”李珠搖著折扇道,“武者,刀劍拳腳位次,內功定力為上。二位不妨以定力見真章,既能分個高低,又不傷及身體,豈不妙哉?”
李珍啪的一拍折扇,衝弟弟豎豎大拇指。
另外倆大爺也都讚許。
王白衣瞄瞄兩個大漢肩上的金槍,衝李餘一使眼色,意思是答應了吧,你真能對付得了人家的金槍?別挖坑自個跳啊!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此刻,姑蘇城外九頭鎮,夕陽浸沒於湖畔。
湖邊是小林,楓樹染霞。
林邊有人,整十個。
一王二府三大爺,卻是七人——濟南李大爺是孿生兄弟;兩名給王小爺抬槍的大漢;再就是磨菜刀的金山。
十個人,除了每天都要來映霞湖取磨刀水的金山,其他遂接踵而至,卻是偶然。
偶然有時就是必然。
正如同墨府李餘與王小爺的比試。
十天前王小爺接到墨府的墨玉請帖,要她到姑蘇城外十九裏的九頭鎮一見。
她來了。
卻還有跟她齊名的二府三大爺。
若李餘跟她相見是必然,其餘的人呢?
是必然,還是偶然?
偶然不重要,必然卻可怕。
嚇得金山直打哆嗦,小肚子發熱,吹泡發燙,隻想尿尿。
他就是個鏘剪子磨菜刀的小手藝人,每天穿街走巷,吆喝個肚子飽,黃昏,就來楓林旁的映霞湖邊取明天的磨刀水。
磨刀的水,哪兒都有,是水就能磨刀。
他卻偏偏隻要映霞湖的水。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管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
自從他從師父王二麻子口中得知映霞湖的水清、柔、韌,最適合磨刀之後,兩年來,他天天來取水,風雨無阻。
他喜歡晚霞照耀楓林的殘紅,喜歡湖麵碧波的柔和,更喜歡在晚風中把一天的收獲數點清楚放進腰包,很愜意,很有成就感。
每個傍晚,他都如此。
哪怕刮風下雨。
今天的黃昏,卻令他驚詫。
不是因為嫂子臨行前的那句晚回來一會兒就給你綠帽子戴的恐嚇,是因為眼前的人,眼前的事……
王小爺聽完幾個人的意見,嗬嗬一笑,沒說一句話,飛身跳上了樹頂,鳥兒一樣。
李餘隨後而動,躍上樹梢,站定,仿佛一隻展開雙翅盯視獵物的蒼鷹。
沒有語言,更不客套,比試已經開始。
開始比試定力,起步最難。
最難的是飛上樹梢的一瞬。
一瞬,很可能就注定了輸贏。
輸贏就在一瞬間。
一瞬間,對於高手而言勝敗已分。
而他們是高手中的高手。
頂尖高手!
一王二府三大爺,武林榜上的排名。
排名很公正。
公正的事必要公正的人來做。
來做這件事的人絕對公正。
公正的你心服口服。他就是江湖“一言叟”鄭公。
鄭公的話就是絕對。
沒有好解釋的,他的話從未錯過!一次也沒有!
所以,王小爺的武功就是第一。天下公認。
公認,隻能說明大多數,絕大多數的人認可。也就有人不認可。比如墨府的李餘。
李餘飛上樹梢的一瞬,心不由一顫:好厲害的王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