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聚精會神的坐在漫天飛雪中下著棋,對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發呆的大吉視而不見。
大吉倒是不在乎他們的態度,在乎的是他們和常人的不一樣。
——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大吉穿著貂皮長袍,裏麵還裹著厚厚的棉衣,還是覺得冷,而白衣人僅僅穿了一套薄薄的夏天衣衫,卻麵色紅潤,絲毫沒有寒意。
醜老道顯然是黃虎的主人,輕輕一揮手,它就跑過去,一挺腰,酒壇子飛起,落到老道手中,又跑到廟裏叼出了酒碗,是三個!
黃虎把酒碗放到石桌上,用嘴挨個擺放在三個人跟前,看著老道……
老道揭開紅綢布裹,拍開泥封,把酒壇子放到地上。黃虎過去,用嘴叼住壇子沿,走到矮腿石桌前,把頭一低,正好給他們倒酒,點滴不漏……
大吉暗暗豎起大拇指。
老道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看著白衣人,目光空洞,沒有一絲意味;白衣人看看他,喃喃道:“花子,我現在真是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道哼了一聲,不出聲。
“這是誰說的:‘速到土坡鎮,柳無綠就在此處’?”白衣人問。
“大師兄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說,他隻需掐指一算,就能知道咱倆在尋他,還不趕緊藏起來?”老道甕聲甕氣的說。
白衣人看著他:“你既然明白這一點,幹嘛還讓我頂風冒雪趕來?就是要陪你下棋?”
老道說:“也不盡然。我聽說那個小王八蛋已經把大師兄的《通天道》習通了!你說咱不和大師兄說一聲行麼?”
白衣人一驚,淡淡道:“無可量,無可活;無不量,無不活。天意如斯,非你我可為!”
老道說:“要不是你‘多事’當年幫那混蛋說了一句好話,大師兄能把《通天道》交給他看護?哼,僅僅看了不到一年,倒是痛快:帶著書,溜了!”
多事道:“此乃定數,試問以大師兄之為人,會把《通天道》傳給後人麼?”
老道說:“絕對不會!他說過此書非常人可讀,可習,更不可用。否則,一旦為心存不良者習得,後果不堪設想,斷不會傳授給後人!唉,可惜還是被人弄走了!為此他還要履行對師父的誓言:終生不得出世!”
多事嗬嗬一笑,坦言:“二師兄,你錯了!”
“哦?”
“大師兄若真想讓此書問世何苦要找人看護,一把火燒了不就得了?”
“這個……?”
“很簡單他也舍不得此書就此毀掉!畢竟那是師父和他殫精竭慮的成果,而此書一定也有很多有益於天下蒼生的地方,隻是看它被什麼人掌握了!故,他才要找人看護!”多事感慨。
“唉!也怪師父他老人家!為什麼一定不讓大師兄習武呢?無綠要是學得他老人家的三成功夫,也不至於找別人來保存此書啊!”老道惋歎。
多事歎了口氣,認真道:“那樣,《通天道》也就不會麵世了!”
“為何?”
“柳無綠在咱師兄妹九人中天資最高,也隻有他可以幫師父參出‘心術’最高之境,但隻需略略一分心,就會前功盡棄。習武會不會分心?”
老道略有所悟,不再說話,盯緊棋盤……
多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盯著棋盤搖頭。
大吉聽著他們不著邊際的話,一頭霧水,心裏罵:“兩個傻瓜,傻啦吧唧的說傻話!什麼玩意兒!把小爺當死人呢?不理小爺也就罷了,還不願多看小爺一眼。看一眼你們會死啊?個花花的!不行,小爺得治治這倆自以為是的傻蛋!”
他把目光投向棋盤……
是象棋。
棋盤是普通的木頭棋盤。
棋子是普通的木頭棋子。
棋路是……
“個花花的,這倆傻蛋真是傻的可以!排兵布陣真是可以!絕對可以!牛逼哄哄的可以!”大吉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