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學著村裏跌打大夫治骨折的法子,找來一根枯樹枝,用腰上的柴刀劈開,夾住母狼斷了的後腿,又把腰帶撕成布條,用力把夾板纏緊,弄好,長長的出了口氣:“老子算是仁至義盡了,你丫能不能從這冰天雪地溜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母狼翻身起來,又看了二牛幾眼,拖著瘸腿倉惶離去……
大林講到這裏,停住,看著大夥兒不說話了。
大家急急的問:“那後來呢?”
“是啊!那狼逃出去了麼?”大吉也關切的急急問道。
大林喝了口水,說:“你……你們……別著急,聽……聽我……慢慢講。”
老虎哈哈一笑:“快講吧!你丫說話像你講故事就好了!”
大林嘿嘿一笑,繼續往下講:
以後二牛就恢複了平常的生活,打獵、砍柴、摘野果養活體弱多病的母親。
二牛雖然也算狩獵高手,可惜能吃上肉的時候並不多見,母子倆主要靠山上的野果和菜蔬果腹。因為獵戶有獵戶的規矩:陷阱和獸夾子是不能隨意擺布的,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界,不能逾越。
村裏劃分給二牛的地界可以說是最好的:不靠林子不靠水,不靠草叢不靠葦,光禿禿一片土崗子,根本沒有獵物經過,哪裏去狩獵?
這就是沒有爹的好處,誰都可以欺負你,鄙夷你,不往你臉上吐唾沫的就是好人!
二牛沒有辦法隻好到遠山沒有人管的地界打獵,但也是收獲寥寥,“活獵”那得靠運氣,有獵物找你,好,開弓放箭,獵到;你找獵物,哼哼,可能瞪大眼睛尋三天連隻蛤蟆都碰不見。
轉眼就到了開春,草長鶯飛,萬物複蘇,正是狩獵最佳季節。
二牛還是按照老習慣,每天清晨都滿懷希望的到自己的獵區去看看,渴望自己的陷阱裏能有兩隻野兔正在掙紮,自己下的夾子上正夾著一隻野山羊……
這天下著小雨,二牛戴著鬥笠,一如既往的來到陷阱旁,往裏一看,我的天,竟然躺著兩隻肥肥的野兔,還在垂死蹬腿……
二牛一陣激動,弄上來一看,是被咬傷的,傷口就在脖子那兒,鮮血直流。二牛也沒多想——掉進陷阱受傷的野物多了,就高高興的拎著兔子回了家。可從那以後,他的陷阱裏每天都有受傷的玩意兒等他去取,而且還保準是兩隻!前天兩隻垂死的山雞,昨天兩隻掙紮的野兔,今天兩隻流血的穀雀……
二牛越來越感到奇怪:難道自己的運氣來了?受了傷的東西都往自己家跑?不對啊!就算如此,也不能這麼巧吧——天天掉進去兩隻一樣的玩意兒啊!它們都是一對兒?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開始懷疑,開始仔細認真的查看野物的傷口,慢慢的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些東西都是被同一種野獸咬傷的。
——狼!
二牛明白了這一點,心中更加疑惑:根據這些野物的傷勢,根本就無法從狼嘴逃脫,它們卻偏偏都掉進了自己的陷阱,難道是狼誠心把它們扔進去的?不可能啊!那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