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竟撲哧一聲笑了,眼中滾動著粉絲絲的迷茫,暗自譏諷:這句話誰說都行,可你小爺能說嗎,你又是什麼人肚子裏拉出來的肉呢,可嘴上絕對不敢如此造次,還得委婉的應承:“小爺,是我錯了還不行嗎?你還是讓我去幫你買吧!你這麼一個大忙人,哪有閑工夫去逛街啊……”
大吉也知道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有些不妥,罵了娥不算,倒是連帶著把自己也給罵了,很懊惱,卻又不好再發作,隻好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淡淡的一笑:“早說,哪兒還有這些囉嗦?真是的!”
娥連忙貼身上前從大吉手中奪過銀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長筒絲襪的端口,長出一口氣,抱起膀子扭捏著腰肢,媚媚衝他飛了個說不是是何種意思的青眼……
“這是大洋!不是紙幣!”大吉驚訝的看著娥滿足至極的表情直咧嘴,“也不怕把襪子撐壞嘍!”
“沒事!尼龍的!結實著呢!”娥肯定的點著頭,“說吧,要什麼顏色的?”
“顏色無所謂,可體就行。”大吉瞄著她緊抱著的胸部,粲然一笑,“知道害羞還?”
“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嘛!”娥飛快的瞟瞟大街上的行人,“總不能讓他們白看吧?”
大吉讚同的點頭說:“就是!我的娥姐姐可是大吉大利的紅牌,雖不能跟‘島城之夜’和‘百樂門’的那些當紅舞女相比,也算得上有名的歡場妖姬!哪能隨隨便便就讓看呢?當然嘛,除了米公子之外!”
“提他幹嘛?”娥不屑的啐了口唾沫,“那混球若不是仗著他爹是島城最大的糧商,還公子呢,連大吉大利的看門的都不如!”
“如果他不是苟如意的兒子,誰會叫他‘米’公子啊?人人還不得都管他叫狗公子?”大吉翻了個白眼,“可人家就是命好!有一個三代經營米行的家族,還有一個可以操縱糧價的老爹,你有啥辦法?”
“哼!就算如此,他也就是個花花公子,敗家少爺,還苟欣陽呢,我看是狗信仰還差不多!”娥又啐了口唾沫,不屑至極的看著街角一條正在屙尿的野狗,怒叱,“真跟它差不多!”
大吉知道娥之所以如此討厭米公子苟欣陽,是因為此人品格甚是不堪,因為在東京留過洋,受日本文化的影響,竟然一心想當亡國奴,經常在公眾場所替日本的滔天惡性粉飾,說什麼日本才是最先進的亞洲強國,成為日本的附庸國,總比被歐美列強欺淩要好!
“好像他對你還是很不錯的噢!”大吉咳嗽一聲,看著撒完尿抖毛跑開的野狗感歎,“這年頭,甘心替日本跑腿的腿子多了去了!人家米公子畢竟還沒有公開當漢奸嘛!你又何必太較真呢?”
“那是因為日本人還沒有公開進駐咱法租界!”娥氣呼呼的咬了咬嘴唇,“等著吧,哪一天日本人進來了,第一個搖起尾巴當狗的,一定就是他!誰叫人家本來就姓苟呢!”
大吉慘然一笑,無奈的歎了口氣:“所以,在他成為日本狗之前,我們就應該好好的宰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