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探長似乎放下心來,笑道:“好!小爺不愧是小爺!正所謂有誌不在年高嘛!”
香草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探長請坐!”
“哦!哦!”白探長緩緩坐下,看著手裏的寶劍發呆……
香草拿起托盤裏的一個象牙折扇,單手遞給李有德,嬌笑著說:“小爺知道李公子是白探長的朋友,故,也略備了薄禮一份,請公子笑納。”
李有德看看白探長的舉動,滿心狐疑:轉眼之間,這個一向不可一世的租界大鱷,怎麼就像鬥敗了的公雞,沒有一絲生龍活虎的樣子了呢?
他思索著,緩緩接過了折扇,觸目間就是一愣:純象牙扇骨,絹絲扇麵,一過手就知道是杭州“君子堂”的手藝,小心翼翼的打開,更是大驚——行雲流水的兩個飄灑風流大字“酒醉”,落款是公孫竹!
李有德咽了口唾沫,眼睛緊緊盯著扇麵上的大紅印章,心裏說:“單單就這一把君子堂的扇子已經價值過千,再加上公孫竹這位天下第一鬼才的真跡,此扇可謂無價之寶!能有這樣的麵子請得動公孫竹落筆的,一時還真想不出天下會是誰來!”
李有德雖是個以風流文雅自詡的花花公子,但是對風雅之事卻還真是個行家,僅僅一個折扇,就已經令他不敢小覷大吉大利。
白探長見正有酒菜陸續端上來,連忙站起來,微笑道:“巡捕房還有些日常事務要處理,就不在此多討饒了,麻煩二位轉告小爺,白某多謝他贈劍之情,容日後回報!告辭。”
李有德見白探長站起來就走,自己呆在此處已無緣由,也就緊跟著起身,微笑頷首,邁步往外走……
娥喊住白探長,媚媚的一笑,嗲嗲道:“探長稍等,我家小爺有一事問您!”
白探長頷首:“請講。”
娥笑道:“他聽說咱法租界好像又有妓院準備開張,不知是誰家?”
白探長一愣,回眸李有德,恢恢一笑:“這個……某還沒有聽聞。”
“哦!”娥點點頭,“小爺讓我轉告探長,要是真有此事,就煩請探長告訴那人換個行當吧!”
李有德一驚,盯緊娥……
“為何?”白探長也是不解。
“小爺說了,現在是抗戰之非常時期,咱租界的歡樂場已經夠多了,再有人從事這個行當也是幹賠不賺!出於仁道考慮,就告訴人家一聲,也算是仁至義盡。不過要是有人感覺自己有實力來打破僵局的話,他也樂於奉陪!周百萬入股大吉大利的大洋,正愁沒地方花呢!花在咱自己人身上還是可以的!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講到此,娥衝李有德點頭示意:“故,大吉大利下麵的各分院從明天開始,就對租界內的國人一概不收酒菜款了,隻收姑娘的紅銀,要是日後再有新的妓院開張,大吉大利所有院落,一概免費,直到那家妓院前來找他道歉為止!他臨走還罵了一句:‘周百萬這個老西兒就是個摳兒,這些年從咱島城賺了個鼓鼓漲漲,小爺一年不陪他個十萬二十萬的,就對不住島城的父老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