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有些事想不通,他想不通,這上為什麼會下這樣一場大雨,他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落魄到如此地步。
這場雨很大,幾乎砸的他睜不開眼睛,經雨水浸泡的黃土路,已經變得泥濘不堪,同時也阻攔了整個車隊的進程,這也是他感慨的原因之一。
一~
二~
推~
來不及換上雨衣的領隊,在前方喊著號子,但那聲音很快便被大雨吞沒,往昔隻能看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車隊間來回奔走,卻根本幫不上一點忙。
他已經使不出什麼力氣了,或者他的力氣本來就不多,經過這一番折騰後,他軟塌塌的靠在貨車上。
那車上的貨物,包裹著厚厚油紙,但麵對這麼罕見的大雨,也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並且,在這場大雨中,已經沒人會關心那些貨物,有多重要,會不會被淋濕了。
往昔靠在車上,隨著眾人的推力,與車身一起晃動著,他不知道這種局麵要持續多久,但現在他也隻能這麼做了,被雨淋濕總比,舊傷複發要好的多。
嘿……。
嘿……。
整齊喊聲,響在前麵不遠處,比起之前,這次卻清晰了很多,前麵的人,幾乎都在有節奏的喊著口號,顯然他們是擺脫了現在的困境,還沒等往昔去瞧瞧,他們究竟用的什麼方法,一個模糊的身影拿著一根棍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了過來。
那家夥用手指了指幾人的腰間,然後大聲道。
把你們手中的家夥墊輪子下麵。
完,那個人便把手中的棍子伸到了車底,另一端則抗在了自己肩上。
往昔看著腰上新做的劍鞘,麵露一絲心疼,這前幾新打的劍鞘,算是白做了,而且那點錢也算是白花了。
跟著這輛車的幾個人,都是常跑江湖的漢子,沒有往昔那種矯情,手裏的家夥不幹正經用途也算是家常便飯,當下也不含糊,手裏的刀劍通通往輪前一塞,輪到往昔時,他剛把劍解開,便被人攔住。
那人拍了拍往昔的肩膀對著他喊道:老弟,你那劍也算不上結實,別把吃飯的家夥壓壞了,你去前麵幫著把馬看好。
往昔應了一聲,重新係好腰上的劍,跑到前麵牽著馬繩,那馬並不高大,卻壯實的很,它不安的踐踏著泥水,卻無法移動分毫,它的頭不斷的晃動著,直到有人過來,才稍顯安分。
往昔回頭看了一眼,車隊已經消失不見,這條土路上,也隻剩下這一輛車還陷在泥裏。
不多時,號子聲從車後響起,那聲音整齊響亮,甚至一時間蓋過了這大雨的聲響。
往昔奮力的牽著馬繩,那匹馬的蹄子,直在泥裏打滑,根本使不出什麼力氣,貨車的每次晃動,都會使的車輪在泥裏越陷越深。
雨依舊在下著,那個手拿長棍的人,把棍子一扔,對著其中一人喊道:老白,帶著人先去避雨,車先不用管了,我去前麵請林師傅過來。
完那個人便急匆匆的走了,往昔這些人被招呼到一顆樹下,但這棵樹的避雨效果並沒有那麼理想。
白威摘下自己的鬥笠,一把扣在了往昔的頭上,那鬥笠上的水幾乎淋了他一身。
白威有一個十歲的兒子,算是這一行人裏最年長的了,往昔的新劍鞘就是他托村裏的木匠給做的,收的錢也是非常便宜。
聽著幾人抱怨著氣,一時間這場雨在往昔眼裏,似乎也沒那麼讓他厭煩了。
被雨水打落的樹葉粘在幾人身上,這濕冷冷的氣,讓往昔打了個哆嗦,而他一舉動也讓那幾個人調笑了一番。
時間漸漸流逝,躲在樹下避雨的幾人,也都不在話,白威皺著眉,眼神中帶著一絲擔心的神色,緊接著他的眉頭又舒展開。
往昔順著他的目光往去,隻見遠處一個黑影逐漸變大,隻一息之間,便來到幾人身前。
那個人隻是在那站著,連看都沒有看幾人一眼。
白威臉上有些泛白,眼神閃爍著,他的腿有些抖,是那種根本無法控製的抖動。
那個林師傅,往昔僅僅見過一次,是一個聲音沙啞,目光陰暗的老頭,據他脾氣不好,經常待在馬車裏,不怎麼願意見人,而且武功出奇的高,可讓往昔沒想到的是,這次卻是以這種方式與之見麵。
那個人沒有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隻是看著那倆馬車,就這麼一直看著,他的雙腳就這麼站在稀泥上,卻沒有陷入一分一毫,他的身上滑落著雨水,但衣服卻整潔幹燥,尤其是他的手,也正是這隻手,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那白皙的手指,探入灰白的發絲中,而在那灰白的頭發下,卻是一顆蒼老的頭顱。
往昔緊閉著嘴唇,他的手不知何時搭在了劍柄上。
白威靠在樹上,身體抖的厲害,其餘幾人,也都嚇的不出話來。
我叫莫瓏非,住在“擎城”,我過來討一件東西,但東西卻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