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熊烈或勞午陽作為寨主在場,勞雨花仍舊不會開口打岔,現在的族長寨主是勞鬆一個人擔任,勞鬆對熊家寨子的情況不大了解,勞雨花要的就是這個時機。
更讓人驚訝的是她下一句話,勞雨花見眾人盯著她看,放低了聲音,道“不管是去峽穀還是去猴窩,最後我們都得出山去氿國……”
這句話的從勞鬆或者別的有頭有臉的族人嘴裏出來不奇怪,但從勞雨花嘴裏吐出,就很值得玩味了。
這是一個不動聲色卻也在為族人未來思考的族人?還是一個沒有頭腦胡八道的族人?
“她叫什麼我忘記了?”勞鬆問旁邊的族人。
一大半的族人都搖頭表示不知,勞月牙也忘了她名字,隻有和勞雨花同屋子的一個女族人回答了勞鬆。
“沒錯,是叫雨花。”勞鬆恍然大悟般點頭,“雨花,你怎麼回事呢?”
勞雨花轉用蠻族話“勞家寨子毀了,族人就剩這些,不能兩邊送女娃生孩子,以後就生不出好的族人。”
因為勞雨花沒有族長他們的見識,不出近親繁殖之類的話,但她也表述的很清楚了。
能想到這一層的,至少在這慌亂之時,連勞鬆也沒有仔細思考過。
“那何以一定要出山去氿國?”勞鬆再問。
“送女娃去氿國借種,族人就能繼續生存下去,不然就會滅族。”勞雨花出驚世駭俗之言。
勞鬆和幾個稍有見識的人隻要略一思索就能明白勞雨花的很有道理。
“為何是氿國,而不是其他地方?”有人問。
眾人詫異完了,繼續一邊趕路一邊順著勞雨花的回答問下去。
“除了氿國,我們還知道哪裏有人嗎?而且進山來的都是氿國人,明氿國離族人住的大山最近。”勞雨花有問有答,一輩子沒過這麼多話。
“去了氿國怎麼借種?出去了,還能回來嗎?如果回不來,那不變成給氿國人添人口了?”
“還聽氿國去了就不願意回來,你看勞竹、青青,哦,還有熊烈,都不回族裏了。”
“氿國如果都是像黑曆一樣的野獸,借來的也不是好種。”
蠻族人被這個問題激發了大討論,雨花隻知道應該這樣做,可並不知道所以然。從私心的角度講,因為她心裏有一個人,就是盧猛,盧猛過很多次氿國,而且他們之前有過模糊的約定。
或許盧猛早已忘了,但蠻族人的淳樸守諾會叫盧猛苦不堪言的。
“氿國也有好人也有壞人,扁大哥他們就不錯,盧猛大哥也沒有害我們族人。”勞雨花。
勞雨花平日裏像空氣一樣可有可無,今出來的話倒是句句都有道理,這不像是蠻族女人的見識。
“雨花,你從哪裏知道這些事情?”勞鬆問道。
勞雨花自己也不明白從哪裏知道的,可能就是因為和盧猛聊過幾次,看到現在族人的處境想到的,她“是自己想的。”
“可是你知道從這裏去氿國要經曆多少困難,會死掉多少族人嗎?”勞鬆試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