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觀。
後山素梅亭中雲霧繚繞,茫茫白霧之中,花繁草盛。一旁桃花樹下,有一個巨石打造而成的石台,隻見一灰衣女子側身躺在那石台之上。
細看她的裝扮,灰色的衣裙由上到下逐漸變深,深灰色的裙擺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白鶴。黑色的發帶將墨發高高束起,一雙桃花眼中似有水光流轉。
女子緩緩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眉眼間盡是笑意:“好酒啊。”碗中酒被她飲盡後,她又拿起一旁裝酒的葫蘆,“叩”地打開,霎時間,酒香四溢。
這時忽然吹起一陣微風吹過,樹上的桃花片片飄落,似翻飛的粉蝶,落在了她的身上,掛在樹上的黑色外袍也跟著隨風落下,恰好落在了她的身上。
“師姐!我回來了!”雲霧之中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循聲望去,一抹淺青色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少女一見到女子,便露出甜甜的笑容,兩顆虎牙顯得俏皮可愛。
這便是她的師妹,名曰白淑,是玉簫子的第三個徒弟,平日裏活潑的緊,也是觀裏最討喜的。
“阿淑?這麼早便回了?”白閑看向白淑,原本眯著的眼完全睜開了,笑意甚濃。
又有人可以在她偷酒時放風了。
白淑蹦蹦跳跳的朝自家師姐過去,一見那酒碗,止了步:“師姐你這是又打算去思過?”
聞言,白閑笑了笑,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糟老頭子最近閉關,不會去酒窖。我隻不過拿了三大壇罷了,無妨無妨。”
隻不過?白淑可不這麼認為,要是讓師父知道她拿了整整三大壇的酒,那還不得氣的把師姐逐出師門去啊。
“阿淑,來一碗?”白閑見師妹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酒,頓時心裏有了想法。
白淑慢慢的走到白閑身前,看著白閑手中的酒碗,醇厚的酒香時刻勾著她的心,她咽了咽口水,道:“一碗。”
“好好好。”知道自家師妹怕師父怕的不要不要的,白閑也沒有再逼她,給她倒了一碗。
師妹聞著這酒香,一下子就猜出來這就是師父最鍾愛的生死醉,又咽了咽口水,她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師姐,生死醉可是師父的珍藏,你就這麼偷了?”
“那又如何?他酒窖裏酒多的很。就算是發現了我,頂多就是思過,何懼之有。”白閑和她碰了碰杯。
一會兒,兩人躺在石台之上,仰望著夜空,寥寥幾顆星星在空中若隱若現。
“師妹啊……”白閑忽然叫到。
“嗯?”白淑應了聲,轉頭看著師姐的側顏,一雙眼閃閃發光。
白閑看著上的星星,緩緩開口:“你我當初是不是不該出山?給觀裏、給師父樹了半個江湖的敵。”
“不啊,出山是每個弟子都要經曆的修行,不有點波折又有什麼意思呢?”師妹轉過頭,看著空,眼裏泛著光。
白閑不禁一愣,隨即自嘲般笑了一聲,這話不就是自己當年的,可如今的自己,連這山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師姐,你當初是為了什麼對龍虎門的人大開殺戒啊?”
“一位知交……當初我也喜歡出山修行,隻是自從她被人暗殺,我出山的目的已經不再是修行了……”白閑呼吸有些重,握成拳的手關節微微泛白,似乎在壓抑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