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冷風肆虐著寸草不生的曠野,一切黑的可怕,也靜得可怕,就連從天而降的白雪也變得陰沉起來。
林菀在凜凜的寒風中艱難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趴在她身上的白衣女子,和蒼涼的曠野,以及不遠處一些躺著的人。
林菀艱難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壓在她身上的女子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大概是凍僵了吧。林菀的大腦一片混沌,這裏是哪裏呢?
她隻記得自己作為誌願者被派遣到國外動亂的戰場救死扶傷,那天在搶救患者的時候,被****的子彈擊中,再後來她就躺倒在地,漸漸的失去了意識,那麼這裏是哪裏呢?
林菀拍了拍趴在她身上的女子,確定那女子還活著,隻是凍僵了。她借著幽暗的光,發現了不對勁,這個女子的穿衣打扮並非是現代人啊,難道是在拍古裝劇?誰會跑到戰場上來拍古裝劇呢?
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個女子喚醒再說,好在林菀當過醫生,在那女子頭上按了幾個特殊的穴道就把她喚醒了。
剛剛蘇醒過來的女子看著林菀滿目的驚訝和激動,雙膝跪地,以手合十,給林菀行了一個大禮。雖然因為身體僵硬動作有些踉蹌,聲音裏卻是抑製不住的狂喜。
“公主殿下,您還活著,您沒有丟下奴婢,是奴婢不好,奴婢沒有保護好公主……”
突如其來的話把林菀說的一臉懵,她看著眼前喜極而泣的女子,無數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林菀隱約記得,自己坐在淒涼的宮院裏,望著四周已經掉了漆的紅色院牆,高高的院牆把自處的院子框成深井,這口深井仿佛時時刻刻在吞噬她,任她怎麼掙紮都逃不出去,寒冷又絕望!
等等,這不是自己的記憶,但是這些記憶又真真切切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還那麼的感同身受,仿佛那個坐在深院裏的女子就是自己一樣。
“你說我是公主?”林菀疑惑的望著眼前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公主,您怎麼了?您不記得了嗎?我是然月啊!”
林菀望著淚流滿麵的然月,記憶上湧,一時之間,頭疼了起來。
寒風呼嘯,林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定了定心神,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總得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才行。
“然月,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吧。”然月應了一聲,扶著林菀站了起來,兩個人站在空曠的野地上,借著幽暗的光,才看清,不遠處躺著的那些人竟都是死屍,這裏其實是一個處理無人認領的屍體的死人坑。
憑著模糊的不知道哪裏得來的記憶,林菀帶著然月跌跌撞撞的一路向著南陽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然月給林菀講了許多以前的事情,憑著模糊的記憶和然月的話語,林菀把這段奇怪的回憶恢複了七七八八。
林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現在的自己叫做李慕芷,是百裏國的公主,也是混的最慘的公主,自己的母親並非是高官貴族中的女子,而是百裏國最出色的舞姬——泠弦歌,上元之夜,泠弦歌進宮獻舞,被醉酒的皇帝看上。
可泠弦歌進宮後的日子並不好過,因為出身卑微卻又貌美有才華,被後宮的女眷們記恨在心,皇後更是從中挑唆,指使妃嬪在泠弦歌的飯菜中下毒,致使泠弦歌日漸發福,身材不似從前曼妙,就連容顏也漸漸的憔悴起來,慢慢的皇帝也疏遠的她,再也不願多看她一眼。
在李慕芷的記憶中,她的母親似乎永遠是病病殃殃的,常年身處淒涼的冷宮之中,絕望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