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已至,春風似剪,乍暖還寒時候,屋簷上堆積的雪早已悄悄消融,露出一片片紅的綠的磚瓦,院兒裏的桃樹柳樹也紛紛吐出枝芽。
桃樹下立著一位少女,身後跟著兩名丫鬟,見那少女著粉色衫,袖口處繡著片精美的荷葉,下裙是素白裙,裙擺處繡著一朵朵粉嫩的蓮花,外披淡粉色褙子,腳踩綠白相間的繡花鞋,腰間掛了一個針線精致的荷包,上麵繡著蓮花,少女眉眼青澀,年紀約莫十二三歲左右,生得十分嬌俏,麵若桃花,惹人憐愛。
隻是此時少女麵露不耐,眼睛瞪得溜圓,不消片刻,見她張口脆生生吩咐道:“桃枝,你且去催一催四妹,若是她遲到了不要緊,可不要連累了我,偏生祖母要我同她一塊兒,真是晦氣!”
桃枝聽完這話臉色有些發白,心翼翼的開口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這要是被人聽到了......”
“聽到了又如何?又能奈我何?”鍾楹月氣衝衝的打斷桃枝的話,不過卻再沒開口。
桃枝見自家主子臉色不好,恭敬問道:“姑娘,奴婢可還是要去催四姑娘?
”等了好一會,才聽到一聲悶悶的聲音:“不必,等著吧。”桃枝應了一聲,和站在身旁的梅枝交換了一個眼神。
鍾楹月立在原地,纖手掐著手帕,眼底是一片嘲諷之色。想著自己的四妹妹,不過是個庶女罷了,竟有幸入了五皇子的眼,得了青睞,與五皇子定了親,成了未來的五皇子妃。
叫她如何咽的下這口氣!鍾楹月微眯著眼睛,看著不遠處那抹纖細的倩影越走越近,嘴角揚著一抹笑,待那人走到身前,笑容越發燦爛:“四妹妹可叫姐姐好等。”眼裏是明晃晃的嘲諷。
像是沒看見一般,朝鍾楹月福了福身後,鍾允錦直起身子有些歉意的開口道:“是妹妹的不是,隻是妹妹臨出門時,祖母叫人送了環羽樓的一套頭麵到錦瀾院,長者賜不可辭,妹妹隻好去蘊秋堂向祖母道了謝,這才遲了幾分。”
看著自己的姐姐麵目猙獰了一瞬,鍾允錦甜甜的笑了一下,頰邊的梨渦給少女增添了幾分純真無害,少女長著一張鵝蛋臉,膚若凝脂,肩若削成,柳眉鳳眸,麵若芙蓉,眉目流轉間帶著幾縷嬌媚,隻是眉間盡是稚嫩之色,若是他日五官麵容長開了,越發教人挪不開眼。
鍾楹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麵上不顯,心中卻將鍾允錦狠狠的罵了一頓:年紀輕輕便這般,年紀再長些可不得使勁勾引男人。
想到這裏,鍾楹月腦海中閃過一個饒麵容,眼裏劃過一絲複雜,拉著鍾允錦往前走著:“四妹妹這幾日忙得不行怕是不知道吧?”見鍾允錦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鍾楹月笑眯眯得繼續道:“我聽六妹妹快要回京了。”
感覺身旁的人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鍾楹月暗暗得意,麵上卻裝作不知,繼續興致勃勃得道:“你六妹妹出京兩月了,這兩月祖母掛念得緊,如今這般,祖母知曉後定是十分喜悅。”
鍾允錦想著那饒麵容,僵硬的扯出一抹笑:“....那是自然,祖母向來疼愛六妹妹。”那人有什麼好的!不過長著一張巧嘴會哄人罷了,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她!
每每見到她,自己都會不自覺生出幾分自卑,鍾允錦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可是未來的五皇子妃,不禁直起背脊,淡淡一笑,將鍾楹月的挑釁不放在心上。
見她這般,鍾楹月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鬆開挽住鍾允錦的手,抬手拂了拂頰邊掉落下來的鬢發,眼底是教人看不清的情緒。見她不語,鍾允錦又笑盈盈繼續道:“我聽今兒個幾位公主也會參加鳴花會,祖母特意交代我們可要和他們好好結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