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哆嗦嗦的拿出一包煙來,叼了一根在嘴上。掏出打火機打算點燃,可是每當火苗一出現,就被冰冷刺骨的風,吹滅了。
他的後背浸出水漬,打濕了一大片的衣服。被風那麼一吹,緊緊的貼在他的皮膚上。
讓他產生了一種,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背後的感覺。
當這種感覺出現了那一刻,他便飛快的轉過身去,喘著粗氣。正好看到那些荒墳之上,無數的翠綠的茅草,在不停的隨風搖擺。
時不時的露出,被遮擋的字眼。那些忽隱忽現的文字,牢牢的將他的視線鎖定住。
他感到脖子變得僵硬無比,似乎隻要動一些,自己的腦袋就會從上麵掉下來一樣。
驀然,一隻冰冷的東西搭在了他的肩上,他能夠感覺到那個形狀,是一隻手。同時,還有一股氣息不停的吹拂在自己的後脖頸上。這股氣息,仿佛要將他的血液徹底凍結一樣,帶著深入靈魂的寒意。
他長大著嘴,想要發出一些聲音。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的嘶吼,出口後,隻剩下‘咯咯咯’的……喉嚨震動的聲音。
那一刻,他嗅到了死亡。
“哈哈哈哈……”
身後的安思雅瘋狂的大笑了起來,沒一個音調,都砸進了他的血液,堵塞住了他的血管。
他的臉色變得鐵青,肺中的空氣有出無進。
大腦因為缺氧而逐漸模糊,思考變得越來越艱難,死亡,離他隻有一步之遙。
“衛武。”
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他感覺身體被熱浪包圍,全身上下的寒氣為之一清。血液開始流動了起來,無數的水分從體內流失,浸出皮膚。
空氣灌進早已缺氧的肺部,他向一條癱瘓在岸邊的遊魚一樣。貪婪的呼吸著帶著一絲香火味的空氣,他也顧不得那股異味,此刻隻想將之前省下的呼吸,一次性的彌補回來。
可是,劇烈的呼吸帶來對大腦的負擔,讓他之前繃緊的神經在這時終於放鬆了下去。自己也翻了一個白眼,身子一歪,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連兩名同時急促的呼喊,都未能聽到。
而在另一邊。
王香茗從校醫室裏麵醒了過來,第一反應便是抱著單薄的白色被單,驚恐的看著四周。
認出了這裏是學校的校醫室,她以前來過兩次,對這裏的映像並不是很深。
這個地方絲毫不能給她任何一點的安全感,倒不如,讓她更為慌亂了。因為這裏,她並沒有看到醫生的蹤跡。
雙手緊握住被單,王香茗大吼到:“醫生,醫生你在嗎?醫生?醫生!”
“亂吼什麼?這裏是醫務室,不是你的教室。”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婦女從一個藥物房裏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惱怒神色:“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在這裏要保持安靜嗎?”
被醫生教訓了一通,王香茗將腦袋埋進了被單裏,哭了出來。
淒涼的抽泣聲在醫務室裏回蕩著,醫生也有些不忍。她從那些學生嘴裏,聽了這個女孩經曆的那些事情,也不好再去責備王香茗。
走到王香茗的身邊,坐到床邊,撫摸著王香茗的後背。內心有些自責,自己習慣性的罵了出來,都忘了,這個女孩剛剛失去了兩個要好的朋友。
還是以那樣的方式。
醫生覺得自己能做的,就隻有像個媽媽一樣,在王香茗的耳邊安慰到:
“不要怕,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不要憋著,那樣會憋壞自己的。”
王香茗轉頭將腦袋埋進了醫生的肩頭,放聲哭了出來。似乎想把自己的委屈和害怕,都用眼淚給衝刷掉一樣。
醫生則默默的承受著她的發泄,任由王香茗的淚水打濕她的衣服,隻求王香茗能夠早日打起精神來。
直到王香茗的眼睛哭腫了,眼淚哭幹了,哭聲也越來越。
醫生才心翼翼的將她的頭,放回到枕頭上,拉過被單給她蓋好。
“哭了這麼久,一定累了吧!我給你準備了點藥。不過以你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先好好睡一覺,睡醒起來再吃吧!”
王香茗抹了一把淚水,感覺紅腫的眼睛被手指刮過的時候,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的表情不自然的抽搐了兩下,她強忍著這份不適,用哭到沙啞的嗓音哽咽到:
“謝謝你醫生,放學的時候,能麻煩你叫下我嗎?”
“好,我打個電話給你的父母。讓他們放學的時候來接你,你就安心的睡吧。”
王香茗拉住了醫生的袖子,搖了搖頭:“他們沒空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