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黃莉的母親在工廠淡季的時候,在縣城裏四處撿瓶子和就報紙賣,被方逸華她們看到了。
然後黃莉就開始了被欺壓的生活,對自己的母親,也再沒了好臉色。
聽著方逸華話語之中淡淡的威脅意味,黃莉點點頭:
“給我點時間考慮下,中午午休給你答案。”
黃莉往那群女生那邊看了一眼,問到:
“不用告訴她們嗎?”
“告訴她們幹嘛,隻會壞事而已。
就這麼定了,中午我們在教學樓後麵的山坡上見麵。”
從黃莉的話語中,她已經知道了黃莉的選擇,以為黃莉隻不過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做心理準備而已,爽快的答應了黃莉的請求,並且約好了見麵的地點。
黃莉點點頭,接受了這次會麵。
方逸華在黃莉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反身帶著自己的一幹嘍囉走了。
黃莉走進一家店,買了一些東西之後,也來到了教室,準備開始一的學習生活。
臨近高考的緣故,高三學子每日的日常是:做卷子,聽老師講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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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同學們,我把早上做的卷子發下去,大家好好看看,自己到底錯在了什麼地方。”
老師將一摞卷子放在講台上,重重的拍了拍卷子,震得講台上的粉筆灰升騰起來。
拍在第一排正中的黃莉臉上,黃莉不禁拿起厚重的三五,扇著麵前的粉筆灰。
老師直勾勾的看著黃莉,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度:
“這次隨堂測驗中,老實要隆重的表揚一位同學,黃莉。
她這次的成績,是全班最好的,並且在物理、數學和化學三科,都取得了滿分。
是所有同學中,進步最大的。”
老師指著黃莉到:
“黃莉,你來給大家介紹一下,你怎麼一下子提高了這麼多的。
讓其他的同學也學習學習。”
聽著響起的掌聲,黃莉突然想來一句‘感謝V’之類的話。
她哪裏有什麼秘訣,不過是本能的覺得,那道題就該那樣解。
既然想不出來,那就編一個出來。
“因為昨晚上,我的母親加班到了五點才回來。
在那一刻,我發現我的母親,好像老了很多。
使得深深的感受到了母愛的偉大,也感覺到了之前的自己,並不夠努力。
於是我就更加刻苦的複習了一遍我所擅長的科目,力求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報答母親為我的操勞。”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偶爾響起那麼一兩個尷尬的巴掌聲。
老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很好!
母愛是偉大的,同學們都應該向黃莉同學學習。
學習她那種刻苦的精神。”
無數學生整齊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套辭,放在學生裏麵,都會讓人覺得有作秀的意味在裏麵。
要是放在一群中學生裏麵的話……
真一個敢,一個敢接啊!
黃莉一早來,連書都沒動過一下,你從哪看出他刻苦的。
眾人也想不明白,老師監考時,就坐在講台上。黃莉有什麼異動,老師都可以第一時間發現。
這也是老師表揚黃莉的地方,哪怕是作弊,不被抓到還算作弊嗎?
接下來,老師講卷子的時候,凡是黃莉考滿分的科目,遇到複雜的問題,都要問問黃莉當時是怎麼想的。
用的那種解法,論證過程是什麼?
你一個班主任,要不要這麼全能,你讓其他老師怎麼混,一個人講六科卷子。
上午的課終於結束了,在放學鈴響了二十分鍾之後,老師總算講完了最後一張卷子,戀戀不舍的放過了這些學生。
方逸華已經在門口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看到她,與黃莉一起舉行儀式的三人,在老師前腳剛邁下講台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衝到了黃莉身邊。
怨恨的看著門口的方逸華,問到:
“她怎麼在我們教師門口?”
眼見方逸華的身邊,沒有她的那群嘍囉,張琪蓮也不是很怕她。
對於方逸華投過來的視線,大大方方的瞪了回去。
安思雅拉著她的衣角,害怕的到:
“我們快點去吃飯吧,要不食堂菜涼了。”
“你們先去吧,她是來找我的。”黃莉淡淡的到。
“她又要你幫她寫作業啊!”張琪蓮瞟了一眼方逸華,推著黃莉的手肘到:
“她就一個人,咱們別管她,讓她手下幫她做。
反正老師早就知道她的作業是你寫的了,不過是懶得管她而已。”
黃莉呆呆的看著張琪蓮: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那些老師倒是管一下啊!”
張琪蓮尷尬的看著黃莉,不敢告訴她,要是方逸華不欺負黃莉了。她怕黃莉就不會跟她一起玩,自己也就沒地方抄作業了。
教室裏的人,不到一分鍾,已經全部走光了。
黃莉猶豫了一下:
“這樣吧,我先和她談談。
至於她找我什麼事,你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到後山,到時候我再和你們。”
教室裏的人空了,方逸華也大膽的走了進來,走到黃莉桌前。看著一直被自己欺壓的四人,高高的昂起了頭,像一直鵝一樣,鄙視的看著三人。
“都放學了還不走,等著挨揍嗎?”
“走走。”
張琪蓮拉上安思雅的手,離開了教室,王香茗見狀也追了上去。
“你做好決定了嗎?”
方逸華冷眼看著黃莉,接下來黃莉的話,決定了她在最後的兩周裏,將以什麼樣的方式渡過。
“去後山談吧,那裏安全一點。”
方逸華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鄙夷。
不過這畢竟是她的事情,而且關係到她以後的四年,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到處耀武揚威。
“真是個膽鬼。”
嘴上逞強一下,方逸華帶著黃莉來到了教室後麵山坡的墳地。這裏原來有一塊農民開墾出來的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荒廢了。
即使是偶爾翻越圍牆,跑出去上通宵的住宿生,也會刻意的避開這塊陰森森的地方。
“就在這裏吧。”方逸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黃莉:“吧,你同不同意。”
“同意啊。”黃莉回答到:“不過我不要手機,而是要一樣別的東西。”
“什麼東西?”方逸華皺起了眉頭:
“先好,太貴的東西我現在可給不了,那手機是我爸爸剛剛賣給我的。
你要是要別的,就得等高考結束,我爸爸給我錢之後,我才能給你。”
“不用,隻是一件事而已。”
黃莉慢慢的湊到方逸華的耳邊,方逸華雖然不情願,但也沒有避讓。
“你的命,可以給我嗎?”
方逸華已經沒有拒絕的機會了,黃莉……,哦不,筆仙操縱著黃莉的身體,用胳膊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
淡淡的鬼氣在黃莉的身體中流淌著,將原本纖細的胳膊,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無論方逸華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撼動那手臂分毫,隻是徒勞的在黃莉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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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莉。”
聽見張琪蓮的聲音,筆仙轉過頭去,看著像自己跑過來的張琪蓮,以及她的跟屁蟲安思雅。
來到筆仙麵前之後,張琪蓮擦掉額頭上的汗水。
“你蹲在這裏幹什麼?”張琪蓮不解的問到。
隨後她便看到了筆仙右手手臂外側,布滿了被人用指甲撓出來的傷痕。萬幸的是,傷口都不是很深,已經不再流血了。
原本的血跡也早已幹涸。
“方逸華弄的?”
張琪蓮疑惑的問到,在她的印象裏,方逸華不像是會使用這種手段的人。
即使需要動用到指甲,撓臉難道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找你又是為了什麼事啊?”張琪蓮迫不及待的的問到,這也是她火急火燎跑來的原因。
筆仙搖搖晃晃的從水坑邊上站了起來,張琪蓮看著‘黃莉’這樣樣子,趕忙上前扶住,心的避開她手臂上的傷口。
“你的身體好冰啊,是不是生病了!”
張琪蓮看著表麵漂浮著被泡爛的草葉,已經不知什麼蟲子屍體的水麵,驚奇的到:
“她該不會逼你喝了這裏麵的水吧!”
筆仙艱難的搖搖頭,一手拉住了她手,放到自己胸前,用褪下血色的臉龐,開口問到: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你是不是病糊塗了。”張琪蓮從筆仙的胸前抽回了手,朝著筆仙的額頭摸去。
筆仙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一聲。
“你到底怎麼了,額頭也這麼冰……”
話到一半,張琪蓮呆呆的低下頭,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水果刀。
“你沒發現,黃莉已經……死了嗎?”
筆仙從黃莉的記憶裏得知,她與其餘三人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張琪蓮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家夥。
“你是……筆仙?”
張琪蓮不敢置信的到,眼睛瞪得仿佛馬上就要掉出來一樣。
讓她更加驚駭的是,筆仙對她點了點頭,希望她以後,別做一個糊塗鬼。
鮮血從她的心髒之中噴湧出來,濺在筆仙的手上,讓筆仙再次體會到了生者的溫度。
他抽出了刀,任由張琪蓮的身體摔倒在地上,自己則走向了安思雅。
“啊!!!”
一聲女生特有的尖銳聲音從安思雅的口中響起,這樣的聲音,已經足夠傳遞到下方的教室了。
雖然她想要逃跑,盡可能的逃離筆仙,但是她的雙腿卻因為恐懼而失去了逃生的力量。
當筆仙用手握住她肩膀的時候,卻收到了劇本的提示,這個女孩……已經不需要自己動手了。
“不……不要殺我!”
安思雅癱倒在地,一張臉完全失去了血色,瞳孔被恐懼填滿,強行撐到了最大。
這種情況,她恐怕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呆滯起來,久而久之,連眨眼這項生來就會的本能都被恐懼支配。幹燥的眼球,隻能依靠著眼淚來保持濕潤。
筆仙聽見了來自下方的腳步聲,猶豫了一會,將水果刀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這個姑娘的精神狀態已經很糟糕了,自己不介意在添一把火,為了方便自己更輕易的占據這副身軀。
筆仙緩緩抬起手,用沾滿鮮血的手掌,輕輕撩開她的頭發。
給了她一個微笑,將鮮血抹到了她的臉上。
“啊!!!”
一聲比起先前更加尖銳的尖叫從安思雅的口中傳出,那些已經失去原本溫度的血液,她卻感覺仿佛岩漿一樣炙熱。
她拚命的在擦拭著,用手、用衣袖、用地上的石頭,直到她的血與黃莉和張琪蓮的血交融在了一起。直到她已經麵目全非,直到她精疲力盡,直到她的叫喊,引來了很多的人。
山腰的孤墳邊,兩具屍體倒在地上,附近唯一的一個活人,現在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一個穿著保安服的人走到安思雅的身邊,用警棍指著她,與她保持了一個兩米左右的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