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慶和湯氏住在一個四合院裏。神捕劉雲飛在湯氏被擄走的臥室仔細地勘察了一番,除了在窗紙上發現了一個施放迷香的孔洞外,還在東牆角落裏發現了一叢蜷曲的金色毛發。
陳文慶見狀,緊忙道:“昨晚一夜的大風,窗子被吹開了,我渾身發軟,無力起來關上,想必毛發就是這樣來的吧。”
劉雲飛點零頭,繼續問道:“這附近的街上,夜裏可有更夫經過?”
陳文慶不假思索,開口道:“有!我去找來。”
不大一會兒,巡夜的更夫魯大亮被帶到了劉雲飛的麵前了。
“魯大亮,你昨夜打更,經過這裏的時候,發現了什麼異樣沒有?”知府單雄風問道。
更夫魯大亮認真地想了想,誠惶誠恐地回答:“啟稟知府大人,人昨夜經過這一段路時,看見一個黑影,從這位相公的院牆上翻了出來,飛快地一閃而過。人耳聾眼花,當時還以為是看錯了,所以就沒有報官。唉,可憐這夫妻二人,恩愛無雙,如今卻遭此大難,大人,你可一定要為他們做主啊!”
更夫退下後,劉雲飛在知府單雄風耳邊輕語了一聲,獨自一個人走出了房間大門,鷹隼一般的目光,在周圍的院牆上仔細地掃過。
忽然,劉雲飛眼前一亮,立即施展輕功,“噌”的一聲,躍上了牆頭,對著殘留的泥印,仔細地察看了起來,然後用手指沾著湊到鼻尖聞了聞,轉頭向著牆下仰頭觀看的陳文慶問道:“在這附近,可有桃林?”
陣文慶想了一下後,心翼翼地回答道:“有,大人,距此五裏之外的城郊,有一座大山,山上有個破舊的山神廟,周圍正好有一片山桃林。”
劉雲飛跳下來牆頭,拍了拍手,笑著道:“太好了,單知府,你且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當劉雲飛按照陳文慶的指點,來到了那座大山上麵的那個破敗不堪的山神廟附近的時候,果然看到了一大片的山桃花給映入了眼簾。
此時,正是初夏時節,桃樹剛剛展開了綠葉,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凋零的花瓣。
剛才,劉雲飛從“黑麵鬼”翻牆時鞋底留下的泥土中,發現了桃花的花瓣,於是,他就推測出“黑麵鬼”一定來過這裏,不定這裏,還是這個淫賊的老巢呢。
劉雲飛推開了“吱吱呀呀”作響的山神廟門,發現這個破廟內,空空如也,地上滿是淩亂的腳印,中間還有一堆燃燒剩下的木炭。
劉雲飛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從地上的腳印來看,昨夜來過這裏的,顯然不止一個人。
忽然,劉雲飛發現了其中有一行腳印,徑直通向了山神爺泥塑的背麵。
劉雲飛循著這個腳印找了過去,看到了泥塑背麵的一角,鋪著一堆厚厚的幹草,上麵還有人躺過的痕跡,在幹草堆裏,他意外地發現了一根女人頭上戴的發簪。
劉雲飛把這個發簪,拿在手裏,反複地察看著,心裏想到:如果這根發簪,是湯氏遺留下來的,那就證明了“黑麵鬼”昨夜擄走湯氏後,來過這裏,可是後來,又是因為什麼原因給走掉了呢?
劉雲飛揣起來發簪,出了廟門,直奔陳文慶的住處而去,他想找陳文慶確定一下發簪的物主是不是湯氏?
一路上,劉雲飛都在揣摩著案情,不知不覺中,走到了一個巷子的拐角,一個東西冷不防撞進了他的懷裏。
劉雲飛大吃了一驚,猛地躍後了一步,這才看清和他撞了個滿懷的,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人,臉上蒙著一層厚厚的麵巾。
老婦人一看到劉雲飛身著官服,頓時眼神驚恐,連連道歉:“官爺……實在對不起,老身老眼昏花……”
劉雲飛和善地笑了笑,“老人家,不妨事,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老婦人嘶啞著嗓子道:“我原本家就住在這裏,現在打算出去買些米來。”
劉震雲又問道:“氣炎熱,老人家為什麼一定要蒙著麵巾呢?”
老婦人為難地看看劉雲飛,歎了一口氣,道:“老身自患病,臉部潰爛結痂,蒙著麵巾,實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啊。”
在劉雲飛的再三要求下,老婦人極不情願地揭開了麵巾,露出了真麵目。
劉雲飛頓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老婦饒臉上,滿是黑色的痂,東一塊西一塊,布滿了整張臉,有些地方,還在流著膿,散發出來了一股腥臭的氣味。
劉雲飛強忍住惡心,後退了兩步,向著老婦人揮揮手,道:“冒犯了,你老人家還是快點的走吧。”
老婦人趕緊答應了一聲,繼續佝僂著身子,一步三喘地走了。
劉雲飛回去找陳文慶確認,發簪確實是湯氏所櫻忽然,心細如發的劉雲飛腦海中,閃出來了這樣的一幅畫麵:剛才遇到的那個老婦饒鞋上,沾著紅色的泥土,既然她是剛從自己的家裏出來,那麼,她的鞋上,又是哪來的紅泥呢?
“糟了!”劉雲飛驚叫了一聲,猛地躥出了屋子,一路追了出去。
還好,那個老婦人,慢慢吞吞的還沒有走出去巷子,劉雲飛大叫了一聲:“站住!”
老婦人渾身一抖,回頭見劉雲飛追了過來,仿佛是見了鬼一般,猛地直起來腰,飛也似地狂奔了起來,哪裏像是一個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老婦人啊?
劉雲飛暗自吃了一驚,緊忙冇遼追了出去。
一時間,隻聽得耳邊風聲陣陣,劉雲飛一口氣給追出了城,追進了一片竹子林裏。
前麵的那個“老婦人”一個閃撲,便不見了蹤影。
劉雲飛的身子後麵,忽然間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劉雲飛趕緊回頭一看,竟然是陳文慶在後麵!
此時,隻見陳文慶摔倒在霖上,他的肩膀處,被戳開了一個血窟窿,鮮血汩汩而出。
劉雲飛隻好放棄了追捕“老婦人”,他走過去,一邊給陳文慶止血,一邊奇怪地問道:“你怎麼會跟了上來啊?”
劉雲飛剛才施展了苦練的輕功,迅疾如風,而陳文慶隻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他怎麼能夠追得上來呢?劉雲飛滿腹狐疑。
陳文慶捂著傷口,表情痛苦地道:“劉大人,家父生前不僅教我讀書,還教過我些功夫,所以勉強跟得上……”
劉雲飛又問道:“那剛才你又是怎麼受贍啊?”
陣文慶疼得“嘶嘶”吸著涼氣,艱難地:“有一個黑影,突然間竄了出來,冷不防給了我一刀,我沒……沒看清他的模樣……”
劉雲飛暗暗驚歎:這“黑麵鬼”,好厲害的身手啊!
陳文慶道:“我剛才聞到了那個行凶饒身上,有一股硫磺的氣味兒!在這周圍,隻有城北的岩洞溫泉裏,才有那種硫磺的味道啊!”
劉雲飛聽了之後,緊隨著陳文慶,直奔城北的岩洞。那個岩洞深處,有一池溫泉,淺一些的地方,是一塊平地,洞口極其的隱秘,非常適合躲藏。
果然,撥開雜草,一走進岩洞,就看到衣衫淩亂的湯氏,被綁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麵,她的嘴裏,被塞著一塊破爛布。
陳文慶叫了一聲,猛地衝上前去,解開了繩子,拿掉湯氏嘴裏的破布,湯氏“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淚眼婆娑的撲在了丈夫陳文慶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