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微緊緊攥著已經沒有半點回應的手機,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裏擠出話,眼裏仿佛有烈火灼燒:“裴佳怡這雜種……她拿腎源把阿哲騙去了荒郊野外。阿哲已經被她叫來的人給抓走了!”
唐曉曉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怎麼辦?是……是綁架?”
白微微隻覺得喉嚨都泛出了血腥的味道:“怕是會直接把人給……報警,馬上報警……不對,報警還得走程序,必須找君少……”說罷她立刻撥了淩君昊的號碼,然而聽筒裏傳來的是關機的提示音。
她這才想起此時淩君昊應該在飛機上,這幾天他在全力談判一個大單子,就連鍾秘書祁助理這幾個她能直接聯係到的心腹都一定和他一起乘坐的專機,她此時根本找不到能動用關係直接調用當地警-力的人。
難道直接找裴佳怡?
裴佳怡把許哲捏在手上,不知道會提出多麼離譜的條件!
白微微隻覺得太陽穴一陣一陣的銳痛,但是她心念一轉便立刻做下了決定。
名利哪兒有活生生的人重要?她和裴佳怡之間的賬有的是時間算,如今最要緊的是把許哲給解救出來。
她咬牙撥了裴佳怡的電話。
裴佳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甜潤,是那種很容易讓人放下心房的極具親和力的聲線:“微微,你找我有事嗎?”
白微微聽到她那平靜到沒有半點心虛的聲音,心中恨極,這個沒有底線,披著美人皮的歹毒畜生!
說她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白微微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和這種貨色繞圈子:“裴佳怡,你馬上放了許哲。要什麼條件,直接和我談。”
裴佳怡似是不解,又像是受了驚嚇,聲音充滿了驚疑不定:“微微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放了許哲?什麼叫放了許哲?”
“別裝了。許哲被你的人帶走之前正在和我通電話,他把什麼都告訴我了。”白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冷聲道,“你要的條件,我答應。你抄襲許哲,栽贓陷害他的事,我可以永遠不揭發。”
裴佳怡過了好幾秒才說:“我抄襲許哲?我陷害他?微微,你……這都是許哲告訴你的?”她語氣也冷了下來,憤慨道,“他攀咬我的話,你居然信?我承認我和他的風格相似,但是抄襲什麼的,純屬無稽之談,至於栽贓陷害……笑話!他被那不勒斯美術學院開除,是校方的集體決定,是這麼多前輩鑒定的結果,他自己舉止不端,怎麼能栽到我頭上?白微微,你不要太過分了。你自從和淩君昊在一起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個樣,你功利了,不擇手段了,不願意聽我勸告,我沒辦法,但是你不能仗著淩君昊的勢力來汙蔑我,羞辱我!”
白微微氣得笑了:“我羞辱你?是你在羞辱我的智商。事情已經很明顯,你再裝又有什麼意義?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好好的談條件吧。”
裴佳怡聲音也在顫,似乎氣得厲害:“你有完沒完!我再說一遍,許哲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白微微深深呼吸,竭力忍耐住爆-粗-口的衝動:“裴佳怡,你是覺得我把你做過的那些好事爛在肚子裏還不夠,對不對?那你還要什麼?想成為紅港時裝周的唯一亮點是不是?可以,Remind的時裝秀可以不辦了,甚至工作室都可以就地解散。Joyce以前發布的款式沒有Remind的設計對照,不會有人懷疑你抄襲,你沒了後顧之憂,從此之後穩穩的當你的設計師。現在你能把許哲放了吧?”
裴佳怡怒道:“白微微,我聽夠了!我說最後一次,我沒有動許哲,他現在在哪兒,是不是被人帶走了,都和我沒有關係。Remind解散不解散是你的事!我問心無愧,你休想讓我背黑鍋!再見!”她斬釘截鐵的說完,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白微微用力的閉上眼,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唐曉曉被她漲得紫紅的臉色嚇住,又是害怕又是擔心:“微微姐,裴佳怡她怎麼說?她到底提了什麼奇葩條件啊?”
白微微的全部力氣都被剛才的談判消耗殆盡,在極致憤怒和無計可施的夾擊之下,整個人都快撐不住了,麵前維持著儀態,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裴佳怡她沒有和我談條件。”
唐曉曉怔住:“她沒談條件?難道……難道她是想吊著我們的胃口,等我們心理防線崩潰之後提出一個更誇張的要求?”
白微微臉上的血色慢慢的褪盡,唇角顫抖著說:“不,她就沒打算提要求。她鐵了心要許哲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