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格雷的目光顯而易見的多了幾分鄭重，王笙兒得意得差點笑出聲，不過追趕夏晴天的夢想終究讓她沉住了氣，說：“謝謝格雷先生吉言。”
格雷話鋒一轉：“前途無量的王小姐能賞光和我喝酒聊天，真讓我受寵若驚。不過我想，王小姐特地過來找我，應該不是隻為了和我閑聊吧。”
他不兜圈子，王笙兒眉毛輕輕一挑，也直來值往：“我當然不是來浪費格雷先生時間的。我想在這個圈子更上一層樓，格雷先生也想拓展市場，好在家族裏奪取更大話語權，不如好好談談，怎麼一起更進一步？”
格雷出人頭地的野心已經被她成功挑起：“看來王小姐有一個非常絕妙的主意，我洗耳恭聽。”
王笙兒招來酒保，讓他再調了一杯雞尾酒，親手推到格雷手邊：“格雷先生正在挑選Lori春季彩妝新品的各地代言人，聽說Z國區域的代言人還沒簽約，正好我身上暫時沒有同類的代言合約，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談談合作？”
格雷目光在她身上劃過，精致的眉眼，雪嫩的肌膚，非常惹眼的一個美人，再加上她的知名度和入選雷諾導演新片的噱頭，確實是很不錯的人選，隻是……
他躊躇片刻，說：“王小姐確實資質出眾，但是Z國的代言人我們已經談妥……”
王笙兒不緊不慢的問：“談妥？請問已經簽約了嗎？”
“還沒走法律程序，等這個周末過去就……”
王笙兒笑著打斷他：“還沒走法律程序，那就不存在違約的麻煩，格雷先生有什麼疑慮呢？難道那位小姐比起我，有什麼突出的優勢不成？”
格雷腦海裏迅速浮出前幾日麵試白微微的場景，那個女孩並未化妝，然而素麵朝天的模樣勝過他見過的無數精心裝扮過的美人。她簡單的介紹自己，根據麵試官的要求作出各種動作，姿態輕盈，宛如精靈。
格雷獵豔成性，身份又不凡，想要的女人大多是手到擒來，一般見到美人都會想法子一親芳澤，但是在這個簡曆並不惹眼的Z國新人女星的麵前，他竟然莫名的沒動念頭，覺得自己若是去沾惹她，就是一種他自己都難以接受的褻瀆。
他猶豫半天沒答話，王笙兒從他臉上讀出了欣賞的意味，心中暗火猛然燒了起來，牙齒狠狠的摩擦，就像正在撕咬白微微的肉。
該死的小賤人，也不知道在麵試場上做出了什麼勾人的姿態，居然讓這個見多識廣的花花公子回味至此！
她用力掐了下掌心，壓住那股不斷往上衝的怒氣，柔聲提醒：“格雷先生？”
格雷回過神，看著麵前的王笙兒，和印象中的白微微對比一番。
如果隻談皮相，兩個女人算是各有千秋，隻是白微微身上有種難以言說的氣韻，如同花朵的香味，寶石的光芒，美酒的甘醇，王笙兒……僅僅是漂亮罷了。
格雷輕咳一聲，心中早就分了個高下，但是他並不想得罪麵前這個前途無量的Z國女星：“那位女士和王小姐各有所長。王小姐願意和Lori合作，是Lori的榮幸，但是畢竟有先來後到……”
王笙兒忍不住把杯中涼冰冰的酒一飲而盡，連冰塊都含進嘴裏，好讓自己冷靜冷靜。她深深呼吸，維持著淡定的微笑：“先來後到？沒有合約，就算不得數。”她頓了頓，讓自己語氣柔和了一點，“我知道，Lori這樣有底蘊的品牌，能入麵試的女士都不是什麼庸脂俗粉，不過，代言人和品牌方是合作關係，代言人需要知名品牌合約提高身份，而品牌也需要代言人本身的影響力，這樣才能吸引更多客戶群。”
格雷立刻沉默了。
他對白微微各方麵都挑不出錯，唯一覺得不滿的就是白微微隻是個新人，能帶來的粉絲群體少了一些，隻是那位經紀人用“潛力”這個說辭打動了他，白微微的潛力，他這種混跡名利場的人也是看得出來的。
他決定賭一賭，雖然這個賭局的勝算不小，但畢竟是賭，結局翻車也不是不可能。
王笙兒就不一樣了，她已經在Z國擁有龐大的粉絲基數，明星效應帶來的消費熱潮十分可觀，所以各大品牌都熱衷於和名人合作。在資本的影響下，甚至有很多自認為高貴的品牌都開始放下身段，和那些逼格不高但粉絲群龐大的網紅流量合作。
Lori再高雅，也畢竟是個公司，公司的最大目標是盈利。
格雷心中的天平左右搖擺個不停，他倒不是在意與白微微的口頭承諾——畢竟沒簽約，臨時改主意在這個圈子裏很正常，王笙兒這樣明著搶代言的行為他司空見慣，但他不能不權衡兩邊能給他帶來的利益。
簽下王笙兒是穩賺不賠的，簽下白微微有風險，但白微微個人素養實在出眾，極可能一飛衝天，走得比王笙兒更遠，格雷並不想得罪這樣的潛力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