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永賢淡淡開口：“慕小姐說話說急一點都氣喘籲籲，慕家這麼大，我怕她沒那個精神走回去。就在這裏給她看吧，能和貴府來往的都是社會名流，不至於出聲喧嘩幹擾我。”
慕老夫人心急如焚：“病人比健康人敏感，這麼多人在，宛若會緊張，恐怕會影響脈搏……”
蘭永賢露出譏諷之色：“慕小姐的端莊優雅，即使我長期在國外也時不時耳聞。她經常代表家族應酬，連歐洲皇室的宮廷舞會也受邀參加過，在王公貴族麵前都沒怯過場。今天不過是個壽宴，來的也都是平時有交情的朋友長輩，她緊張個什麼勁？”
慕家人張口結舌，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駁。
蘭永賢目光掠過周圍的人群，說：“再說了，慕小姐生病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那個葛青山又說了些驚世駭俗的話。今天我給慕小姐看病，也正好可以給公眾一個真相，還慕小姐清白。年輕女孩兒家被人說裝病，麵子往哪兒擱？”
淩退思頷首：“是這個理。宛若這段時間被傳言困擾，實在太委屈了。”
蘭永賢凝視慕宛若：“小姑娘，右手伸出來，手腕放墊子上吧。”
慕宛若眼眸半閉，緩緩把手腕放在桌上的絲絨小軟墊上，寶藍色的麵料，益發襯得她手腕纖細如柴，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蘭永賢手指輕輕搭上去，凝眉感受脈搏的每一次搏動，過了一會兒，又讓她換一隻手，再仔細端詳她的麵孔，叫她張嘴，觀察她的舌苔。
“好了。”
慕老夫人暗自掐住掌心，聲音微微發顫：“蘭，蘭老先生，我孫女的病，究竟怎樣？”
老人意味深長的看著慕宛若：“慕小姐的身子確實很虛。”
慕宛若嘴唇抿得緊緊的，微微垂著頭，似是累極。
淩退思關切的問：“好治嗎？得吃什麼藥？”
蘭永賢拿手帕擦拭著手指，說：“是藥三分毒，吃什麼吃。她不過是餓壞了，營養不良，血糖過低。也許是小姑娘愛美，減肥減過頭了。”
偌大溫室瞬間靜得和停屍房一樣，空調和自動灌溉設備運作的輕響清晰可辨。
十幾秒之後，全場嘩然，賓客也不顧慕家勢力和顏麵，驚疑不定的討論起來。
“蘭老先生的意思是，慕小姐根本沒病？隻是營養不良？”
“她瘦成這個樣子，是她自己餓的？”
“天呐，那她這些天臥床不起，又是住院又是請醫生的，都是演戲？”
“那天慕老夫人還當著探病的客人，哭著說君少沒良心，慕小姐病了都不來看看……”
“君少養的那個叫白微微的女人不是很冤嗎？都被人罵成蓄意謀殺了，好多人要她在慕家門口下跪謝罪呢。”
“這樣說來，白微微還挺可憐的。聽說因為慕小姐被她氣病的事，談好的電影也泡湯了，廣告也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