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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島決戰打的很快,兵戈之聲在太陽初升時就已經微弱零星了,至第二日中午才完全止歇。
小公爵艾倫極為興奮的指揮軍隊搬運島上物資,全軍是趁夜凍結河水跑過來的,打贏決戰,周邊水域沒有了獸人,那些臨時打造的小船便有了用處。歇人不歇船的連軸轉,小島河灘上堆砌成山的物資不斷被運至彼岸,又被騾馬運往石堡。
這裏很富,富到大火燒毀的倉庫廢墟地下都能找到融化又凝固的黃金。穀類作物不多,但曬好的鹹魚、釀好的蝦醬很多,這裏有很多很多的土特產。
滿身血汙的邢軍終於出現了,他搖晃著腦袋傻站在日頭正高的曠野下,一雙麻木疲憊的眸子一直在到處遊移,又在一顆大樹下麵停留。
樹蔭底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漆黑異物正在挪動,它們像土堆一樣堆隴在一起,隨著數量的增加逐漸攀高,無意識的蠢笨模樣開始有了變化,緩緩的化作類人形的怪物。
怪物的腦袋由內而外翻騰湧動,不久便翻湧出好幾隻眼睛,這些眼睛四下裏轉動,當其一隻眼睛發現邢軍正在注視它們以後,其餘的眼睛立即齊刷刷定焦在邢軍身上,變得怨毒而貪婪。
那怪物的眼睛下麵翻出一張張大嘴,嘴巴怒張著,濃稠的黑汁像口水一樣淋漓而下,向著邢軍移步。它搖搖晃晃的走出林蔭,陽光照射在它身上,它又沸騰了,一個個油亮的鼓包在它身上爆沸,化為青煙翻騰而起,“呲呲”的消融聲極為刺耳。
怪物尖叫著退回林蔭,身體劇烈起伏,但目光一直停留在邢軍身上不曾移開……
西蒙(羊飛)朝邢軍走來,邢軍察覺到了他,但他不敢將目光從怪物身上移開。
羊飛已經很近了,邢軍忽然開口:“你來做什麼?”
羊飛止住腳步坦然道:“我們遠遠的望見你不是很正常。”
“嗬”,邢軍冷笑。
羊飛:“看起來很虛弱。”
“嗬。”邢軍輕笑。
羊飛半開玩笑似的繼續道:“所以過來確認一下,是不是該趁你病,要你命。”
不禁逗的邢軍即刻將臉轉向羊飛,僅這一個舉動氣氛立變。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有了重量,不斷的由四麵八方擠向羊飛,使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邢軍發出不屑的鼻哼。
“我說過的,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對手了。”
希爾芙立即飛身擋在羊飛身前,壓力陡然消失,恢複正常的羊飛頓覺可恐,現在的邢軍竟然恐怖如斯。
邢軍傲然道:“希爾芙,我正好有事要問你,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邢軍指著那顆枝繁葉茂的大樹。
希爾芙順著他的方向看了看,道:
“我管它叫鬼樹,因為時常會有些孤魂野鬼聚在下麵,獸人則稱其為英魂樹。
南方四季長春也偶有氣候不同的年份,介時其他樹木的枝葉開始發黃掉落,這樹卻還能保持繁茂,所以獸人喜歡將英雄的屍骨埋在此樹旁邊,寓意長青,英勇事跡永不衰敗。”
邢軍不耐煩的再指。
“我問的不是樹,是樹下的東西。”
“樹下?”希爾芙吃了一驚,定睛再瞧,樹下什麼也沒有……
邢軍感受到希爾芙麵色有異,剛想開口,希爾芙卻指著另外一個方向道:“在那邊的林蔭底下,五百米處的林蔭下麵,雖然有點遠但你應該能夠看清,那裏有什麼?”
邢軍望著那個方向吃了一驚。
“獸人?”
“是獸人的亡魂。”
揭曉謎底的希爾芙認真道:“你的靈視能力超乎我的想象,難怪能夠看見我並與我交流。不過我是純粹的精靈,是高位種,這世界不該存在我看不見的東西才對……你在那顆樹下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