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尚咂舌,這是龍潭虎穴啊。
“習字。”顧念念站在窮年的身後,道,不知從何處,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把蒲扇,一扇一扇的,多了幾分愜意。
“我去後山取點冰來。”佘山道長道,“你可同我一起去?”
“也行!”
陌子尚點點頭,有錢人家夏日裏頭都會放些冰塊在屋中,可陌子尚從野慣了,也沒這待遇,這下才肯定了佘山道長斷然不是什麼鼠輩。
佘山道長和陌子尚一同離開,顧念念也不常話,窮年總覺著心不在焉的,時時想起來做些什麼,但是卻奈何顧念念站在背後瞧著自己。
“再寫一頁便進了屋去寫。”顧念念道。
雖過了晌午,這山頭上的氣候也還是熱的慌,讓人心癢癢兒的,像有蟲在爬一樣。
顧念念站著也覺著蟬鳴的心煩意亂的,更別本就心性調皮的孩子。
“師父,為何你總是回絕窮年村的事情啊?但是為什麼每次對大魔頭又不一樣了?”窮年一邊寫字,一邊問道。
本沒想著顧念念會回答,隻是想解個悶兒,話,卻沒想讓顧念念聽了去:“因為窮年村兒的事情和你師伯有關。”
顧念念隔了幾瞬才回答的話,本就讓窮年沒反應過來,更別突然出現了個“師伯”。
“啊?”窮年一愣,毛筆尖兒上的墨水滴落在了宣紙上麵,逐漸暈開成一個圓。
顧念念站在身後難得沒有怪他心不在焉。
窮年放下筆,仰頭一看,顧念念竟是在出神。
“師父,您在想什麼呢?”
窮年歪著腦袋問道,顧念念做事一向一絲不苟,分神的情況更是少有,窮年不免擔心。
“……”顧念念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窮年的話並沒有把她從回憶裏麵拉出來。
“師父?”窮年扯了扯顧念念的衣擺。
顧念念著才回神,垂了下眼神,才道:“最近兒熱,心思有些不集中,我去熬碗綠豆粥消暑。”
“……好吧。”窮年本想打聽“師伯”之事,抬眼卻隻能看見顧念念的背影了。
佘山本無冰窖,是佘山道長命人將地窖改了一番,又通霖下,這才把這塊打造成的冰窖。
“嘶……”
冰窖下麵少氧,等到佘山道長確定好之後,兩人才進了冰窖。
一入冰窖,那股子涼氣就從腳底直竄到靈蓋。
“這冰窖也忒冷了些吧。”
陌子尚方才還嫌熱,現在卻又覺得渾身都要凍僵了,他一邊咂舌,一邊抱著自己的手臂搓了搓。
反觀佘山道士倒是隻微微蹙著眉,把一特質的瓷盆遞給了陌子尚一個。
“你且先裝滿。”佘山道長道,自顧自的裝起冰來,“裝些整塊的。”
“好吧。”陌子尚撇嘴,雖他方才還在叫熱,現下摸著冰塊卻又覺得有幾分冷。
佘山道長動作快,等到他裝滿時,陌子尚也才裝了一半。
佘山道長也不急,就等著陌子尚裝一塊歇好久的速度裝完了一盆冰。
“嘶……呼——”
陌子尚抱著盆兒,倒吸了口涼氣,這涼的太徹底了些,實在是冷得慌,加上四周又都滲著涼意,不由得讓他皺了眉。
佘山道長抱著自己的那個盆,快步走向宅子。
“窮年。”佘山道長兩隻手抱著盆兒,實在不方便開門。
一聲應下,門便是打開了,站在門口的人卻是顧念念。
佘山道長愣了一下,道:“冰放在桌上?”
“都可以。”顧念念讓了條道兒,才讓陌子尚和佘山道長進來。
隨著佘山道長,陌子尚把那盆冰放好,才抖了抖衣裳,因為冰化聊原因,身上被沾濕了不少。
“我去看看鍋。”顧念念道,神色淡然地離開了廂房。
“鍋?就蒼生道長這樣的廚藝還能幹啥啊?”陌子尚道,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那眼神中總帶著幾分譏諷。
“不許你我師父!我師父做的飯下第一好吃!”窮年一聽陌子尚的話,馬上把手中的筆放下,氣的臉頰都有幾分微紅,看著可愛。
“噗嗤,馬屁精。”陌子尚好笑的道,從桌上拿了個果子啃,倒是沒選青的,被方才那澀果刺激到了,現在都還有陰影。
窮年雖,卻也明白這些個意思,氣鼓鼓的就要找陌子尚麻煩,佘山道長淡笑,道:“莫不是又想被你師父罰了?”
窮年聽罷,撅了撅嘴,十分不服氣的重新坐下,坐姿端正,倒是有幾分世佳公子的意味,想來顧念念和佘山道長把這孩子教的好。
“師父每次遇到大魔頭就不一樣了……”
窮年聲嘀咕著,那語氣是十分的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