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漸降臨,天邊揮灑著紅墨,浸紅了半邊天。
尹易慈目光無神地靠在窗沿上,透過窗戶,愣神地凝望著誘人的天際。
凜璟蕭一整天都沒出現,她心口竟有些悶,一口氣舒不開。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慌。要是瓊太後在他麵前顛倒是非,她該如何?更重要的是:凜璟蕭要是相信了,她該如何?
可她竟轉瞬一想:如果他們之間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她也不稀罕這風虛無縹緲的愛戀。
但突然,她又覺得自己好可笑:她當初不就是因為他才留下來的嗎?難道她真說服得了自己?坦坦蕩蕩瀟瀟灑灑地放手?
就在尹易慈做心理鬥爭的時候,門突然就開了。
尹易慈聞聲頭偏向門口,定眼看向來人。
隻見凜璟蕭一臉凝重,劍眉緊皺,一步一步走到床邊,然後緩緩坐在床沿。
尹易慈定睛看著她,此刻她竟有點緊張,仿佛她真的做錯了什麼。
不過,看他陰沉的麵容,尹易慈心裏不由冷笑。
他果真還是相信了他母親的話,現在是要來興師問罪了?想到瓊太後出演的那一出好戲,凜璟蕭應該也不了解他的母後吧!不然,瓊太後何至於如此大費周章的在他麵前演戲。
尹易慈掩在被子下的手不由得攥緊。
凜璟蕭看著她有些憔悴倉白的麵容,心裏甚是難受,但他想更多的是愧疚吧?他竟然讓她就這樣在他眼皮底下被傷得這般重。
尹易慈不希望自己像犯人一樣被審,不管結局如何,她都要為自己伸張正義。
剛張口要說些什麼,前一秒還一副心不在焉的凜璟蕭突然一把將她拽如懷中,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大,仿佛要將她揉進懷裏。
突如其來的懷抱讓尹易慈一陣錯愕。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仿佛她是一件失而複得的珍物讓他即激動又害怕。
原本就渾身疼如針紮,這一下更是讓她疼得連呼吸都困難。小臉更是白得如紙,可她又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隻得咬著一口白牙強撐著。
凜璟蕭察覺到她身體微微的顫抖,想到太醫說她受了許多外傷,想是自己弄疼她了,連連鬆開些力道。雙手輕輕扶住她的雙肩,語氣柔和道:“對不起,我弄疼你了”。
此話一出,尹易慈不由眼眶一紅,。似乎所以委屈在這一刻都像沉睡已久的火山,隨時能噴湧而出。
但她清楚,哭是懦夫的行為,哭解決不了問題,隻有自己變得更強大才是硬道理。
雖然他貼切暖心的語句讓她的心不由一顫,但她不能任由自己就這樣暴露出自己的懦弱。
“你怎麼來了?”尹易慈都不敢相信這是她自己的聲音。顫抖,喑啞,夾雜著許多委屈。
凜璟蕭以為她是怪自己沒來看她,在跟他鬧脾氣。突然爽朗一笑,語氣寵溺道:“怎麼?你怪朕不來看你?”
尹易慈心想:這人太自戀是病得治。
“沒有”她一口否決。
她還是不能說服自己,認為凜璟蕭就是來對自己興師問罪的,看來她還是心抱遐想。
“那我走了?”凜璟蕭假裝起身就要走。
而尹易慈被下的手也緩緩抬起,想拉住他不讓他走,可是,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然後失落的黯然神傷。
凜璟蕭餘光瞟過她的神情,心裏有些高興。
又折返回來,從她背後輕抱住她。
“對不起,目前還沒有查到傷你的人。待我找到了,定讓他十倍奉還。”凜璟蕭語氣堅定,似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但尹易慈更關注的還是“傷你的人還沒查到”。
難道瓊太後沒有惡人先告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