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祠堂事變(1 / 3)

“嘭”

“嘭”

……

“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錯?”

偌大的祠堂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怒目注視著那趴在家族刑罰椅子上的少年,怒聲問到。

因為棍棒的捶打,背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劇烈的疼痛使得身體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著。汗水已經打濕了烏黑的頭發,少年倔強地抬起頭,望著那平日裏慈祥的爺爺,花白的眉毛下一雙深邃滄桑的眼睛中,如今卻充斥著憤怒與心疼。也許是擔心少年的身體會吃不消這嚴厲的族規,每一次的棍棒落下,老人那單薄的身體便會微微地顫抖。

“爺爺,我……沒有錯!”狠狠地咬出這幾個字,少年便不在話,似是身體的疼痛讓他失去了太多的體力,趴在長凳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被少年的倔強氣得不輕,老人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那丫頭有什麼好?一年修行,體內卻根本無法產生半絲玄力,根本就是個廢人,況且她並非我墨家之人,平日裏你就沒少因為護著她而與族人衝突,如今竟然又因為她把你三表哥打成重傷!事到如今你還依然不知悔改,你如此行事,縱使賦過人,又有何用?”

老人名叫墨邢,是流雲王朝落月鎮墨家家主。落月鎮墨家,原本是流雲王朝一等一的大家族,但因為十幾年前的一次變故,惹怒了流雲王朝的皇室,被降罪發配到了國家西北邊境的落月鎮。眼前正被族規懲罰的少年,便是他的孫子,墨家的五少爺,墨然。

看著眼前這因為疼痛不斷抽搐著的墨然,老人心中閃過一絲心疼和無奈,不過想到後者今日的所作所為,卻又無法讓他輕易地饒恕少年所犯下的錯誤。但這正在受刑的少年卻是異於常人的倔強。縱使被打的遍體鱗傷,卻沒有絲毫服軟認錯的態度。一念及此,老人那心中剛剛升起的心疼卻又是變成了憤怒。老人的身體因憤怒而顫抖地越來越劇烈,半晌之後那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抹凶厲。自己的孫兒他無法痛下狠手,於是便將自己的憤怒傾瀉於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個他口中的廢人丫頭吧。

“也罷,既然你因為她竟然做出如此六親不認的事,那我就殺了她,讓你徹底死心!”

老人的話剛剛出口,眼前因為疼痛已經無力話的少年身體猛地一個激靈,猛然抬起頭,豆大的汗水順著頭發一滴接著一滴地流下。他死死地盯著這平日裏慈祥和藹的爺爺,眼神之中充滿著難以置信的驚恐。那種驚恐,就仿佛一個孩童馬上就要失去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般。

老人滿嘴苦澀。少年那充滿驚恐與絕望的眼神也是令得他的心狠狠地顫抖著。

眼前的少年是他三兒子墨雲之子,墨雲曾是老人最為疼愛的兒子,修煉賦出眾,五歲開始修煉,九歲便已經突破斷體九重,感悟地玄力,踏入合和之境,十五歲體內玄力逆流,凝聚玄嬰,踏足玄嬰之境,再過了七年,當墨雲二十二歲時,終於參悟空冥,晉入空冥之境,一舉成為流雲王朝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空冥境高手。而反觀其他同輩之人,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才剛剛踏入凝嬰境中期,在墨雲麵前猶如皓月之下的螢火,黯淡無光。

墨雲人品極佳,不喜歡入仕途謀取功名利祿,卻喜歡遊曆下,行俠仗義。曾經在他們墨家最為輝煌的時候名聲響於整個流雲王朝。如果墨雲能夠按照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那麼按照當時國人普遍的猜想,流雲王朝幾十年之後將會出現一位前無古人的絕世強者。

然而造化弄人,任你絕世強者,賦卓著,卻也無法過這人世間最為難過的情劫。在十五年前的一個夜晚,外出遊曆的墨雲回到家中,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個懷抱著男嬰的溫婉女子。墨雲向老人交代這女子是自己的妻子,而她懷中的孩子便是自己和這個女子的親生骨肉,要老人好好撫養。隨即二人向著墨刑雙雙跪拜,便決然出門,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而第二,在流雲王朝顯赫一時的墨家便被皇室派來的高手強行抄家,貶黜到了王朝最西北的落月鎮,成為一個無人問津的家族。雖然遭受如此待遇讓老人感到憤憤不平,但從那些前來的皇室高手口中,老人也多少知道一些信息,這件事似乎和他的兒媳有關,而墨雲其實是可以和此時撇清關係的,但熟悉他性格的老人卻是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與抄家貶黜相比,老人最關心的當然是自己的兒子和那隻見過一麵的兒媳,這些年老人也曾派出族人四處搜尋他們下落,可卻無論如何也打探不到半點與他們有關的消息。

心灰意冷的墨邢思念墨雲,便將心血全部傾注到他的孫子墨然身上。皇不負有心人,自從墨然接觸修煉以來,他所表現出來的賦比起他的父親墨雲有過之而無不及,五歲修煉,僅僅用了兩年時間,便能感悟地間的玄力,突破至合和之境,又過了三年,當墨然十歲時,竟然再度突破,在體內凝成玄嬰,一舉突破合和境,踏足玄嬰境,打破了父親所創下的記錄,成為流雲王朝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凝嬰境修者。好在此時墨家已經遠離都城,不然必會在流雲王朝掀起一場軒然大波。雖然玄嬰境並非是什麼難以企及的高度,但是墨然那恐怖的修煉賦,卻令墨邢不得不重視。墨雲十五歲進入玄嬰境,已然堪稱變態,然而他這個兒子,卻是在十歲便已踏足這個境界,這之間差距,明眼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