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感到奇怪的還是衛有渙本人,他這體格子是怎麼當上堂主的?
明眼人都看出他與樂正驕的關係不一般,可當年為他們定下堂主之位的是蘇焰麟,正是樂正驕被攆出魔宮的次年。
他再有能耐,也左右不了他姐夫的心思。
洛啟笙到底年少,不曾親身經曆,又豈能將二十年前的舊事盡數知曉,說不定人家是近幾年才病的呢!
一聲咳嗽結束,衛有渙才道:“有勞魔尊掛心,屬下……”
“屬什麼下!”樂正驕眉頭緊皺:“我早就和你說過——兄弟之間,無需見外。”
衛有渙緩緩抬起了頭,神情無比哀鬱,眼神卻透著清澈明亮:“屬下知魔尊待我極好,但禮不可廢。尤其……是像我這樣吃閑飯、混日子的人,若是再連禮法尊卑也守不住,就真成了廢人一個。”
“真是拿你沒辦法,你從前最見不慣妄自菲薄之輩。”樂正驕無奈的搖了搖頭,順勢將洛啟笙推了過去:“啟笙,還不快向你的救命恩人行禮。”
衛有渙情不自禁笑出了聲,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啟笙,你是啟笙……你真的回來了。”
洛啟笙一臉茫然的看著兩人:“救命恩人?行禮?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和你們家人是不是個個都沾親帶故?”
樂正驕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來:“霍擾藍不算在內,除了我和小淳,僅有他一人與你關係匪淺。以你如今的年歲,就是喊他一聲‘爹’都不過分。”
“這不叫過分什麼叫過分?‘爹’能隨便喊嗎?”
洛啟笙登時急了眼,幼年痛失考妣,與生父洛良相關的記憶微乎其微。
他甚至記不得洛良的模樣,卻還是在心底刻畫出一個高大威猛又不失慈愛的父親形象,一個與衛有渙大相徑庭的形象。
“魔尊說笑了,我怎敢讓周公子喚我為父。”衛有渙使勁擺了擺手,也是被樂正驕嚇著了。
“周公子?這又是誰?和我又有關係對不對?”此時,洛啟笙的腦子已經快要炸了,甚至有點後悔來到這兒,簡直神經病嘛!
等他離開魔宮,多出來的親朋好友怕是兩個巴掌都數不完。
“是你本人。”樂正驕很是嚴肅的回複,被洛啟笙聽在耳中,隻當他是在胡鬧:“我幾時姓過周?簡直胡鬧。”
樂正驕聳了聳肩後將雙手攤開,隨即擺出一股無辜至極的模樣:“你問我答,我答了你卻又不信。”
洛啟笙有些哭笑不得:“無稽之談,能信嗎?我先前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居然真的以為自己和你乃至你外甥女有點什麼。現在想來,全是騙我的。”
樂正驕笑道:“我為何要騙你?隻要你把該見的人全見一遍,便知我所言非虛。”
認真思慮片刻,洛啟笙還是選擇留下,畢竟樂正驕乃一城之主又是幽冥魔尊,定然不會拿他一個後輩消遣。
似是窺探出他的心意,樂正驕隻感覺這少年比起從前無故多了幾分單純,雖不知於未來是好是壞,眼下終是利大於弊。
生怕洛啟笙會臨時改變主意,衛有渙輕輕牽住了他的手:“外頭冷,有話咱們進去說好不好?”
此時的洛啟笙還在詫異,什麼樣的人能在這樣惡劣不堪的環境中生活二十多年?
許多年後,回憶起今天的一切,仍如大夢一場。
恍惚中,洛啟笙就這樣被樂正驕帶到了他所居之地,魔尊專屬——停月齋。
雖然他住在這裏的日子寥寥可數,但停月齋內卻日日有人打掃,一應物品都和他在時別無二致。
他的弓還如原來一樣懸掛在牆上,他心愛的瑤琴仍安安靜靜的橫在琴架上,就連桌上的書都停留在他最後翻看過的那頁。
趁樂正驕愣神的功夫,洛啟笙悄然走至他身側:“你這外甥雖惡名遠揚,待你確是非一般的好。若不是時刻將你記掛在心,豈會事事如此周全。”
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樂正驕才問道:“你對這裏當真毫無印象嗎?對我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洛啟笙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真的什麼印象也沒有,我可是第一次來。如果非讓我再說點別的……我隻能說你在幽冥魔宮的地位一定很高,甚至不比當城主差。”
對此,樂正驕隻是笑了笑,隨即將他領進了客房之中:“我就住在你對麵,有事喊我一聲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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