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今晚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夕陽西下,夜幕剛要降臨大地之時,灰燼大喊著跑進了術師一族的地下室裏。
驚雷和方安軻原就是兩個無話可談的死對頭,又一起在這毫無煙火氣的地下室裏四目相對地待了一整,此刻正悶得厲害,灰燼的聲音就像是一條把他們拉出尷尬泥潭的繩子,讓兩個人都突然來了精神,仿佛得救了似地站了起來。
“灰燼姑娘,你可算來了。”方安軻欣喜地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你是在我對你很差嗎?”驚雷頗為不滿地白了方安軻一眼,卻又在短短一秒鍾內對著灰燼展露出了迷人的笑顏,“師姐你吧,需要我幫你什麼忙?隻要能做到,我一定幫。”
灰燼開心地抱了一下驚雷,然後一本正經地囑咐她:“今晚我有點私事想處理,你能不能幫我代代班?等我處理完,我立刻就來和你輪換。”
聽完灰燼的話,方安軻立馬發出了一聲悲哀的歎息,他知道,自己又要和驚雷度過一段難捱的時光了。雖然驚雷也不太情願和方安軻待在一起,但一想到是灰燼的請求,她還是十分爽快地回答:“我當是什麼事呢,當然沒問題了。不過,師姐,你到底要去幹嘛啊?玄鏡師傅他知道嗎?”
“這你就別問了,這事兒你也不能告訴師傅,你放心,不是什麼大事,”灰燼著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了玄鏡送給她的兩件法寶,接著遞到了驚雷的手上,“這是玄鏡師傅送給我的兩件法寶,本來是想讓我帶到地府去的,我等下帶著它們很不方便,你先替我保管著吧。”
“灰燼姑娘,使不得啊!這……”
“你給我閉嘴!這裏哪有你話的份兒!行了,師姐,這個書生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去吧。”
方安軻原想阻止灰燼將靈匣交給驚雷的行為,他簡直不敢想象,驚雷拿到靈匣之後會怎麼作弄自己。但隨著接過靈匣的驚雷一聲令下,方安軻的嘴巴就不由自主地閉了起來,隻能一臉委屈地哼哼著。
驚雷並沒有意識到,灰燼之所以將這兩件法寶托付給她,是擔心自己會一去不複返,於是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灰燼已經想清楚了,倘若自己真有什麼不測,到時候驚雷就會成為方安軻新的主人,同時也會成為玄鏡新的接班人,八日之後還可以代表術師一族前往陰曹地府,不至於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臨走前,灰燼給了驚雷和方安軻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她暗暗祈禱,希望這不會是三個人最後一次見麵。
等到灰燼重回地麵上之時,夜色已經從黃昏的手中接過了對大地的管轄權。術師一族的其他人此刻正在忙著重建家園,根本無暇顧及灰燼的行蹤,她孤獨地站在長滿青草的空地上,隻有空中高懸的明月和若隱若現的星光為伴。
在確定玄鏡師傅不在四周之後,身穿黑色薄紗的驚雷為自己戴上了一頂黑色的鬥笠,她整個人仿佛完全融合進了夜的樂章裏,化作了一枚毫不起眼的黑色音符。緊張又興奮的灰燼快速地跑過術師一族邊境的草原,接著又穿過了海灘周圍的黑色密林,最後來到了那片她最熟悉的淺灘之上,一個個子不高的男孩已經在這裏等著她了。
“灰燼姐姐,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站在黑暗之中的男孩不是別人,正是與灰燼親如姐弟的潛伏者——信使。隻見信使交給灰燼一個綠色的布包,同時用手指了指泛著銀白色月光的海麵,一艘木舟正乖巧地順著波濤上下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