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高燧大吃一驚,急忙起身拱手道:“父皇國事繁忙,還為如此小事勞神,兒臣於心何安。”
朱棣笑了笑,“快坐下吃吧,一會就涼了。”
“是。”朱高燧眼睛裏滾燙起來,吃著餃子,忽然想到一件事,覺得不得不對如此疼愛的父皇稟報,“父皇,兒臣有一事,一直想對父皇講。”
“什麼事呀,講吧。”朱棣依舊麵如春風,話如花香。
“兒臣總覺得道士袁山人近乎於妖,父皇還是有所警惕為好,兒臣以為,父皇讓袁山人使用天地術複活死去的人沒有不妥,但是,對於袁山人進獻的丹藥還是不要服用,或者讓其他人服用之後,父皇才可享用。”朱高燧說。
“哈哈,放心吧,燧兒。”朱棣笑了一下說,“朕可不是小孩子,現在朕看袁山人,就像是江湖上變戲法的,看的熱鬧而已,不會黑白不分。”
“父皇英明。”朱高燧說。
午飯吃了一半,朱棣交代一些重要的事情:“到了北平,要準備好明年的北伐,韃靼狼子野心,如果不趁早消滅他們,將來會是北方巨大的隱患。”
“是,兒臣遵旨。”朱高燧說。
“北平的宮殿建造,你也要多多上心,一旦大軍到了北平,沒有住的地方可不行呀。”朱棣又說。
“是,兒臣遵旨。”朱高燧明顯覺察到父親話裏矛盾之處,宮殿不是軍士住的,應該是皇上住的,加緊修建宮殿,難道父皇要長住北平嗎?不可能呀,北平不是都城,如果不長住,怎麼又讓修?難道……
“明天你大哥去送你,朕就不去了,說的話記在心裏就行。”
“是,父皇。”
月如彎鉤,掛在天幕之上,秋風微動,帶走幾分燥熱。
盡管已經是後半夜,天地闕門口還有錦衣衛站崗,除了錦衣衛,還有漢王朱高煦手下的衛士,還有宮中的太監。
如此多的護衛,不是保護一個普普通通的道觀,而是要監視袁山人的天地術,看看到底是障眼法還是真仙術。
天地闕二進院的中間密室,徒弟阮濟在附近守著,狗洞大小的門裏,傳來師父念咒的聲音,與白天一樣,聲音不大不小,穩健有力。
阮濟困意大起,忍不住打哈欠,為了趕走瞌睡蟲,阮濟起身踱步,希望能像抖虱子一樣抖掉瞌睡蟲。
走動無濟於事,阮濟無奈地坐回蒲團上,準備打個小盹。
一個黑影出現在天地闕外麵,看了看周圍,除了門口有人看守外,高高的圍牆卻無人巡邏。黑影係緊了腰帶,又把罩在臉上的黑布扶了扶,確保眼睛看得清,而又不被別人看清臉。
黑影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扔進院子裏,試探一下,院子有沒有狗,有沒有還醒著的人,黑影趴在牆上,聽了片刻,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黑影後退幾步,猛然發功,用力一竄,穩穩地落在天地闕的院子裏,開始四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