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裏隻造箭杆嗎？還是造完整的箭？”
“做箭杆，然後從別的地方送來箭頭和箭尾，我們要裝起來。”三爺說。
“裝起來之後呢？送到哪裏？”姚廣孝又問。
“裝起來之後，會有蒙古人來驗收，蒙古人驗收之後，再由蒙古人運走，運到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知道蒙古人住在哪裏嗎？”姚廣孝問。
“從船上下來的，就是大石港那裏的。”
“箭頭哪裏來的？”
“從南邊運來的，好像是交趾那裏的人打造的。”三爺說。
“交趾人，你敢肯定嗎？”姚廣孝問。
“大人，小的也幹了三年多了，多少知道一點從哪裏來的，交趾人打造的箭頭比較精良，和雲貴一帶差別還是很大的。”三爺說。
“你們的頭目是誰？”姚廣孝問。
“大人，小的不敢說，你也別問了，就是你們知道了，隻會招來殺身之禍。”三爺說。
“你隻管說你的，不用管我們。”姚廣孝說。
“是一個太監，那個太監可是皇上派來的。”三爺說。
姚廣孝想起來了，黔國公沐晟對他講過交趾的事情，“那個太監叫馬琪，對嗎？”
“啊？！”三爺吃驚地問，“你們都知道了？馬琪手下多少兵，你比我清楚吧，你們幾個人，怎麼能收拾得了他呢？”
“馬琪在哪裏？”
“馬琪就在交州府，你們到了交州，找人一打聽就知道了，府邸可大了，比這山頭都大。”三爺說。
“那些牛皮從哪裏來的？也是馬琪的買賣？”姚廣孝問。
“大人，不是馬監軍的買賣，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牛皮呀？都是馬琪的，周圍幾個省的牛皮都是從馬監軍門人的商鋪來的。”
“黔國公沐晟可知道此事？”姚廣孝問，非常擔心沐晟再牽扯進來，前段時間沐晟的警惕總是讓姚廣孝不解。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三爺說。
姚廣孝一時不再問，看了看塞哈智和範海，示意兩人審問。
三爺太配合了，問什麼說什麼，塞哈智和範海也都沉默，沒有任何問題了。
“你是想回去還是跟我們去京城？到了京城把此事講給皇上，重重有賞。”姚廣孝說。
“唉，我給你們說了，被馬監軍知道了，也是一死，可是官府都找上門來了，我再回去，還是一死，求大人給指條明路。”三爺說。
“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跟著馬琪狼狽為奸！”範海怒斥道。
“我本來就是一個監軍府跑腿的，後來知道了此事，不幹不行呀，一家老小，誰敢得罪手握重兵的馬琪！”三爺的聲音帶著沮喪。
姚廣孝很快有了主意，“你現在回去，過幾天告個病假，安排好家裏，然後去京城靈穀寺找姚廣孝大人，自有人帶你去見皇上。”
“大人，可是真的？”三爺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當然是真的，”姚廣孝說著從腰裏掏出一個拇指大小般的印章，“這是信物，到了靈穀寺，自然有人讓你住下。”
“多謝大人。”三爺說完磕頭。
“免禮。”
看著三爺離去的背影，範海問姚廣孝：“大人，馬琪我們怎麼辦？”
“如此肆無忌憚，我們回去想想辦法再說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