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們就發現問題。
歡呼雀躍的大多是江西舉子,其它省的舉子大多是垂頭喪氣的。
“你怎麼樣了?中了嗎?”
“中個屁呀。”
“你哪個省的?”
“山東的。”
“我北平的,也沒有中,今年的春闈怎麼感覺這麼邪門呀,都是江西人中的。”
“是嗎?”
“是呀,那不是榜單嗎?你去數數多少江西人。”
眾人在七嘴八舌議論的時候,一個中年舉子站到一個椅子上大喊:“諸位爺,諸位爺,聽我說一句,咱們落榜的,都不是江西的,榜單上二成多是江西的,這榜單有鬼。”
“今年的主考官是江西人,你說江西的舉子不中誰中呀?”另一個人附和著大喊。
一個胡須花白的舉子用滄桑的聲音喊道:“老子考了三十年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榜單,亙古未有呀。”
“一定有小人作弊,一定有小人使壞。”又一個氣憤填膺的舉子大喊。
“唉!”有人歎氣。
“直娘賊。”有人罵街。
“諸位爺,諸位爺。”站在椅子上的舉子又喊道,“我們去夫子廟請願去,得讓禮部給一個說法。”
“好,走,走。”
科舉考試,曆來都是中舉的少,落地的多,榜單有鬼,夫子廟門口一下子就有兩千多人請願。
夫子廟,萬分危急。
請願的舉子手中捧著一隻香,表情嚴肅地跪在孔夫子的雕像前。人不能長久跪著,腿部血液流通不暢會出人命的,兩千多人中,總有一些身體不好的,一旦出了人命,舞弊逼死舉子,可是滔天的大罪。
禮部負責考試的官員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諸位爺,咱們坐下好不好,坐下好不好。”幾乎在哀求。
跪著舉子雖然身形晃動,卻沒有一個人坐下,有的人臉色蒼白,大汗淋漓,顯然支撐不住。
“這位爺,你坐下吧。”
不管禮部的人如何勸說,一根筋的讀書人依舊跪在那裏,明朝的官員大部分是通過科舉入仕,科舉改變讀書人的命運,甚至影響國家的命運,一旦科舉受到玷汙,天大的事。
解縉得到奏報,迅速趕到夫子廟,剛進大門,就被憤怒的氣氛嗆到,差點摔倒。
“諸位舉子,今年的科舉考試,嚴格按照朝廷的規章製度進行,我在此向各位擔保,絕對沒有任何舞弊行為,如果有,我解縉願意提頭來見。”解縉大喊道。
舉子們開始竊竊私語,卻依舊勉強地支撐著跪著。
“諸位舉子,如果今年科舉舞弊,我解縉提頭來見。”解縉一邊走一邊喊,從東喊到西,再從南喊到北。
“解大人,你是江西人吧?”一個舉子大聲問。
“是呀,怎麼了?內閣中有五個都是江西人。”解縉回到。
兩千多人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人再講話,隻是憑借這讀書人的倔強跪著,跪求一份公平,跪求一份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