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還有黎民，王爺，如今天寒地凍的，京城會凍死不少人，王爺拿出府裏的東西賑濟一下窮人和流民，做一點善事，自有一些儒生書呆子上書皇帝，歌頌王爺的賢德，也是爭取了民意。”高以正道。
“好，好辦法呀。”趙王說。
“隻是，王爺賑濟的事需要您親自去辦，如果讓下麵的人辦，一是看不到王爺的影子，老百姓不知道感謝誰，二是如果下麵的人做手腳，恐怕會鬧笑話，王爺，我們最終的目的是太子之位，如果有人暗諷王爺做事不利，將來不利於爭儲。”
“先生考慮周詳。”趙王同意。
“最後，王爺我們也得打探一下到底是誰刺殺秋兒姐的凶手，一則我們也需要知道是誰幹的，早點做準備，二則沒有凶手自己查自己，我們打探凶手，也是避開嫌疑。”高以正道，特地用了“打探”二字，意思是做做樣子，到底誰幹的，高以正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嗯，好，孟賢，你負責打探世子府的案情。”趙王道。
“是！”
“王爺，還有一事，恐怕要提前準備。”高以正繼續撚著胡須道。
“什麼事呀？”
“王爺，大禹治水，開始采用圍堵的方法攔住洪水，結果沒有成功，後來采用引流的方法，把洪水引進大海，從而留下美名。”高以正道。
趙王看看他，沒有講話，而是繼續踱步。
“王爺，別人把洪水引向我們，我們也可以把洪水引向別處！”
朱高燧停止踱步，看著書房的香爐，明白謀士高以正的話，別人用秋兒姐的死栽贓他，他可以反擊，製造假象，栽贓別人。
稚嫩的朱高燧猶豫了。
高以正幽幽地說：“熊掌難熟呀，楚成王建立霸業，楚成王的長子商臣和大臣潘崇，一個為逆子，一個為叛臣，兩人率親兵衛士深夜圍攻王宮，持劍要殺楚成王。楚成王說，我已命人在燒製熊掌，俟其熟而食之，雖死不恨。潘崇厲聲說，熊掌難熟，你想拖延時間以待外救，說罷用束帶將楚成王勒死。一代霸主慘死在逆子叛臣手中。”
血腥的曆史故事，讓朱高燧轉過身，呆呆地看著眯縫眼的高以正。
“王爺，皇上不僅知道玄武門之變，也知道熊掌難熟的典故呀。”高以正繼續說。
“父皇……父皇……”趙王朱高燧話講了一半，生生地咽進肚子裏，北平在打仗，前去鎮守北平，鼓舞士氣，是冒著生命危險去的，可是朱棣沒有讓他去，而是在等，很有可能等秋兒姐遇害的調查，在懷疑他。
“無情最是帝王家，王爺，我們不準備不行。”高以正繼續說，謀士就是要不顧一切給主子出謀劃策。
“先生，你怎麼能這麼說？”孟賢道，一介武夫，沒有聽懂剛才的對話。
高以正沒有講話，繼續撚著胡須，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他是秀才，孟賢是王府護衛。
趙王朱高燧眼角流下淚水，抬起頭看著屋頂的雕龍畫鳳，五味雜陳。
安靜，書房內隻有銅爐裏發出的煙在動。
趙王朱高燧下定決心說：“先生，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