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冰清好像是王爺比較喜歡的一把琴了,它的音色也清脆的很。王爺撥動琴弦的時候並不多,可每次撫琴都帶著濃稠的悲傷情緒,弄的這把琴似乎也連帶著悲傷了。
“小七,這是王爺的東西,小心一些。”零號輕聲說著,把她的手從胡亂撥動的琴弦上拿開,這樣悵然若失的小七真的很讓人心疼啊。零號多少也知道,小七對王爺有著莫名其妙的好感,那種感情,更剩於屬下對主子。
“阿零,不知怎麼,我很怕。”蕭染夕說著,零號也看得出來,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今天,她看到了墨寂遙的樣子,落魄不堪,她從來沒有看到王爺這個樣子。哪怕那次他掉落懸崖,麵對她的時候也是尊貴優雅的。
在她的心裏,墨寂遙就應當是霸道尊貴高高在上的,他應當是不顧一切忤逆者死的!
皇上……皇上!
難道他是天子,就能隨意傷害別人的生命嗎?
“不怕,小七,無論皇上如何,王爺也不會任他傷害的。你放心,江湖多年,王爺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真要說起來,他可是比楚閣主更加冷酷無情呢。
“可是,他的冷酷,我沒有機會看到啊……”蕭染夕依舊不放心的說著。最起碼,她看到的王爺,雖然有時有些小別扭,卻不是冷漠弑殺的人。
零號無奈的歎了口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喜歡上王爺,注定是辛苦的。因為他那個人,對無關緊要的人太狠,心也並不是那麼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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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宇翔踏過一地的汙濁,來到了天牢的最深處。或許,能讓他踏足這個地方,甚至是必須踏入這個地方的人,也就隻有他親愛的弟弟吧?
最裏側的牢房中半躺著一個男子,他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身後的牆壁已經掉了牆皮,身下也隻有一堆柴草算作床單,旁邊的床上隻有薄薄的一床被子,整片空間髒亂不堪,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開來。
他穿著華貴的黑金色古袍,本來不染一絲皺褶的衣裳已經看出了明顯的髒汙,坐在柴草堆裏的他似乎也看不出什麼狼狽,好像是優雅的王子在淺眠,而束縛在他手腕和足間的漆黑鐐銬硬生生的破壞了那份優雅。
有些氣質一旦養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看到墨寂遙這個樣子,墨宇翔卻並沒有感到快意,湧上心頭的是淡淡的苦澀。遙,誰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你?
“打開牢門。”墨宇翔平淡的吩咐。
“是。”手下應聲,鑰匙在鎖芯裏轉動,“哢嚓”一聲,沉重的鐵鎖墜地。
墨宇翔邁著尊貴的步伐走向這最低賤的地方,明黃色的龍袍在這個地方是那麼耀眼。他低頭看著閉目養神的弟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墨寂遙絕對沒有睡著,就算睡著了這麼大動靜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