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禦書房中,一個女孩跪在地上,朝上位的帝王恭敬行禮。

“你在遙身邊多年,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想必你也知道些許,現在,希望你老實告訴朕。”尊貴的皇上操著不急不緩的語調,一字一頓的說著。

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能危害江山社稷。太廟之事,還有之前周興狂靈堂被毀一事都是個謎團,雖然他也暗中懷疑,始終沒有切實的證據。

事到如今,他竟然有些怕了,怕那個人真的是墨寂遙,怕他自己會因此失去一個肱骨之臣。自然,也會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跟他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

太後那邊,聽說他對墨寂遙動手,已經很不開心了。不過皇權至上,太後雖有不舍也沒多加幹涉。不過他知曉母後的意思,手足相殘,帝王家最大的悲哀。

“是,奴婢一定知無不言。”女孩刻板又恭敬的回答他,墨宇翔的眼睛裏盛了太多本不該屬於帝王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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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門口傳來的敲門聲讓墨寂遙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在暗夜中,那雙眼睛就像星辰一般,閃爍著華貴的光芒。一點都不像是在睡夢中醒來的樣子。

墨寂遙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著裏側雖然鋪展開來卻是並未使用過的棉被,唇角勾起蒼涼的弧度。

齊夜從外麵進來,順便點亮了一盞蠟燭,燭火暫時驅散了些許陰冷,使整個房間變得溫馨起來。

“情況怎麼樣?”墨寂遙平淡的問,好像帶著全世界的蒼涼。

齊夜垂首回答:“屬下見她向程浩出示了一個證物就很自然的走了,程浩還為她準備了一輛馬車,眼下是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墨寂遙抿唇,深刻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一絲冰冷殘忍的弧度,聲線被壓得很低很沉,連帶著他說出的話也帶上了冷漠和強硬,以及,難以掩飾的自嘲。

“夜,你說,我究竟算個什麼呢?”墨寂遙涼涼的說著,在這凜冽的冬日,屋內的溫度很高很暖和,他卻如臨冰窖,內心升騰不起哪怕一絲一毫的溫暖。

“王爺……”齊夜聽出了王爺的不開心,也壓了壓聲音,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才好。他用的自稱是“我”,拋卻了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墨寂遙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享受過父愛母愛的孩子而已,真真是可憐的很。回到皇室,保護墨宇翔,僅僅是想要留住心間那溫暖的期盼,那種血濃於水的情感。可,這樣卑微的願望,在皇室子弟中,終究是渺然無望了。

那樣心酸的問題,幾乎問碎了齊夜的心。

誰都有脆弱的時候,在這個寂靜的午夜,墨寂遙也暴露了自己的內心,他渴求的東西就那麼難以實現嗎?

“王爺,她應當就是在王府埋藏最深的那根眼線了,如今應當也是不會回來了吧。而王爺,也必須要為自己打算了。”齊夜勸道。

跟了墨寂遙這麼久,那個女人暗地收集了多少東西他們並不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能拿出置王爺於死地的證據,所以潛藏許久才最終決定要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