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染夕送早餐進來的時候,墨寂遙正靠在軟榻上淺淺的睡著,桌上放著一杯已經涼了的茶。他躺的很閑散,勻稱修長的身體陷在了柔軟的布料裏,左手搭在旁邊的桌子上,支著腦袋。黑色的鎏金古袍顯得貴重而典雅,更襯得他麵容白皙,俊逸無雙。
隻是,他好像很不安穩,閉著眼睛,孔雀翎一樣的睫毛卻在不安輕顫。或許是早晨起來還未來得及整理,他額上的碎發有幾縷滑到嘴邊,淩亂中帶著異樣的絕美誘惑。
蕭染夕一直都知道墨寂遙麵容精致俊逸無雙,可他這樣閑散的樣子卻是第一次見。因為閉上了眼睛,所以掩蓋了他的鋒芒,這個男人現在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錯覺。
他在不安,從他的睡姿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在擔憂什麼,她也能猜到幾分。
“怎麼,本王的這幅尊容可還入的了你的眼?”倏地,清清冷冷的聲音傳到蕭染夕耳中。她猛地一個激靈,這才發覺自己好像盯著墨寂遙看了太久。
來不及收回視線,蕭染夕就這樣一頭撞進了那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
墨寂遙的眼睛並不淩厲,卻幽暗難測。瞳眸中黑與白交界之處好像多了層水霧,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強大而不容忤逆的眼神中更含著洗盡鉛華的睿智,讓人敬畏,再也生不起逆反之心。
“嗬嗬,勉強勉強。”蕭染夕連連賠笑,看著他還有心思調侃她說明他的心情也不是那麼糟糕。蕭染夕笑的大方得體,柔和的說:“王爺,您也該用早膳了。如果太累的話可以用完早膳再去休息。”
然後,她看了一下他躺著的軟榻,又加了一句:“床上應當比較舒服一點。”
墨寂遙起身,淡淡的說:“讓自己太舒服了,往往會讓身邊的人不舒服。”
“王爺……”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蕭染夕也沒有再多說話,隻是默默的把飯菜都擺在桌上,靜靜的等待他。是吃還是不吃,全憑他自己論斷。
不過,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他還是吃比較好。
墨寂遙也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他知道,如今的情勢,也就隻有他好好的一切才能有轉機。
看著旁邊蕭染夕欲言又止的樣子,墨寂遙又放下了碗筷,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說:“有話就說。”
這個女孩,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有時候,機警能力比他更勝一籌。
蕭染夕見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所幸也不在糾結,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王爺,請問,小十的事,你是不是也知道某些東西?”
小十既然大著膽子說可以讓墨寂遙去她房間裏搜,是不是代表她有恃無恐?若不是她故意傷了墨寂遙,此事還真不知道怎麼了斷。
又或者說,墨寂遙雷霆之下驟然出手,是個人為了保命都會拿出看家本事,而王爺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她是不是有血衣教的毒藥?
敢於以身試險,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這個啊,”墨寂遙淡淡的看著她,輕輕的笑,那笑容帶著玩味和戲謔,讓蕭染夕在那一刻都沒有想到法子去反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