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寂遙的聲音很急很冷,甚至比這寒冬中的冷風更低一度,蕭染夕雖然不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鑿開冰麵,把手洗了幹幹淨淨,凍的她發抖,也隻得快點過來烤火。

火焰在風中舞動,給這寒冷的天氣帶來一絲的溫暖。

墨寂遙看著蕭染夕,語氣莫名,卻帶著些許不解,他詢問道:“你為什麼要跳下來?”按當時的情況,白煙的目標不在她,她應該趕緊離開才有活路啊。而跳到這深澗之中,就等於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了未知。強大如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證自己活著。

蕭染夕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麼個問題,當下也調侃似的說:“王爺不是一直說屬下的命是您的嗎?現在屬下為您舍命您好像還有點不高興啊。”

墨寂遙默默移開了視線,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隻是有些異常,有點別扭。有一絲他控製不住的感情正在悄然滋生。

當時,他看到她離開懸崖邊,竟然是有些放鬆的。死士忠誠護主不是應當的嗎?他為何有此一問,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是實話。”墨寂遙抬頭,看著遠方逐漸泛白的天空,清晨的陽光有些點點滴滴的散落在他的眸子裏,把那一雙冷漠的墨眸照耀的幽深難測,讓人無法揣度。

蕭染夕也不知道王爺為何這麼平平淡淡的就說出“不是實話”這幾個字,好像她的心思完全無法隱瞞他半分。他是會讀心術嗎?蕭染夕現在非常懷疑。

她緩緩勾唇,那無害的笑容竟然比陽光更能吸引他的視線。

“我信不過她。”蕭染夕如實相告。

“哦?”墨寂遙的嘴裏溢出一個單音,饒有興致的示意她說下去。

“白煙是什麼人我不清楚,不過血衣教在江湖中是什麼口風我可是清楚的很。人人提到血衣教都像是提到禁忌的魔鬼,眼中流露著忌憚和恐懼。帶領這個血衣教的女人也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輩。比起她,王爺倒是可信很多。”

聽到她的一番分析,墨寂遙淺淺的歎了口氣,無聲的笑,那笑容卻很冷,好像是在惋惜什麼。

“小七,你很謹慎,這很好。隻可惜,這次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墨寂遙自顧自的處理著身上的傷口,漫不經心的說:“白煙身為一個龐大教會的教主,自然是有令必行的,她的話在血衣教中就等於是聖旨。這個女人雖然心狠手辣,但從不食言。既然她已經說了你可以離開,那就不會再找你麻煩。否則,她又如何在教眾麵前立威?”

對於白煙來說,蕭染夕隻是個小角色,可有可無,沒有必要花費精力來對付她。她的血衣教名聲不好,白煙又隻會隨著性子做事。蕭染夕……或許是她眼中的光亮讓白煙在那一刻產生了一點憐惜的情緒吧?

蕭染夕雖然有些驚訝,但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王爺,既然是賭博就會有風險,留在懸崖上和跳下來我還是覺得跳下來活下去是幾率更大。我選擇了,這份風險我也承擔了,所幸,活下來就是最好的了。”

兩人都沒死,這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