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醒了?”旁邊,傳來一聲很溫和的聲音,蕭染夕這才回神,視線所及之處並不怎麼好,牆壁都是土坯壘起來的,桌椅也是木頭隨便拚起來的,很粗糙。她現在正側躺在床上,床邊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看著她,剛剛的話就是她說的。
蕭染夕眼神空洞,記起了自己暈倒的事情,這麼說,是她救了她嗎?
用手臂支起身子坐起來,慈祥的婦人趕忙扶住她,有些揪心的說:“姑娘,你身上有傷,快躺下。”
蕭染夕看著窗外已經泛白的天空,眸中露出一絲自嘲,已經第二天了啊……
“大嬸,我沒事,謝謝您。”蕭染夕禮貌的道謝,婦人微微蹙眉,有些指責道:“還沒事?你這孩子,知不知道心疼自己?看你背後……”
大嬸突然止住了話,她看著蕭染夕,又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看遙遠的一個人。
蕭染夕看她這個樣子,也知道是有傷心事的人。人人都有不忍提及的過去,她也不過是要往前走的人罷了。
蕭染夕掏出自己從那個男人身上打劫來的錢,塞在大嬸手中,說:“謝謝您了,這些小錢,您拿著去貼補家用吧。”說罷,蕭染夕穿上鞋準備走。
大嬸拿著那沉甸甸的銀兩,突然間手足無措,好幾顆銀錠子,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難道她猜錯了,這個孩子,不是下人?可她身後的鞭傷明明……
“姑娘,這些錢我……”
“大嬸您拿著吧,反正這錢在我手裏也不一定能花出去。”蕭染夕似乎知道了她的意思,截住了她的話。反正她打劫的也不止這些錢,那個人渣倒真是個紈絝子弟,就當是接濟好心人吧。
“姑娘,你……”
蕭染夕疑惑的轉身,看到大嬸欲言又止的表情。蕭染夕安靜的等待著,大嬸終於下定決心,說:“你……在王府?”
蕭染夕拿出那塊銀色的小圓牌,說:“王府的一個奴婢而已。”她說的很坦然,身份卑賤又怎樣?沒人能左右她孤傲的心。
大嬸紅了眼眶,立刻衝出門去,蕭染夕茫然的看著她,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包袱。
“不瞞你說,我的女兒許真也在王府做活,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了……”大嬸哽咽道:“好孩子,能不能幫個忙,把這些東西帶給我女兒……”
愛女心切,卻迫於形勢,也是一個可憐人啊,當初,爹爹就是這麼疼愛自己的。
蕭染夕沉默著接過沉甸甸的包裹,接過女人對孩子深沉的愛,然後轉身,踏向那個讓她經受苦難的地方。在這個噬人的世界,她又少不得王府的庇佑,安全和危險並存,很矛盾的存在。
不過,麵對王爺總比麵對那些人渣要強,雖然那個男人動不動就想殺人,但從沒有罵過別人下賤,比那些滿口汙言穢語的家夥要好相處的多。想起那個故作姿態的少爺,蕭染夕一陣作嘔。都說人比人氣死人,那個人渣就算配上高貴的身份也不過是走動的垃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