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潛山道:“好,好,好這就去,領旨謝恩。”卷了地圖,匆匆離去了。
武雲昭長長吐出一口氣,一下子趴在桌上,右手向背後探去,錘了錘自己的腰。
她讓顧潛山離開,一方麵是因為真的有事可做,另一方麵則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疲累的樣子,嘮嘮叨叨。
她是真的覺得累了。
放空一陣,武雲昭半身壓在桌麵上,懶洋洋地伸出手去,從桌角的書冊中抽出一張薄紙,拽到眼前。
她歪著頭,視線落在薄紙上的數字上。
這薄紙是芳姑給她的。上麵所寫的是顧潛山在近幾天內從賬房的支出。
她“哼”一聲,將紙張揉碎,嘟囔道:“敗家相公!”
沒精打采地趴一會兒,她又動了,這一次,從書桌裏拿出個卷軸。
卷軸上是一個個寶器的名稱。
每一個名稱之前標注有數字和日期。數字是由小到大排列的。日期是由近到遠排列的。
前一百號的寶器後頭已經被打了紅勾。這紅勾的意思是被完成。
她將視線緩緩移到第一百零一號。日期是八月底。寶器的名稱是星辰聖衣。
她眨眨眼,想了想,低聲道:“這會做。”就要起身,繼續煉器,但身子剛抬起一半,感覺到疲乏之感又衝了上來。
她又重新趴了回去,伸長了兩隻手臂,手掌輕拍桌麵。
她想,現在剛七月初,八月開始再說吧,就此放棄。
她哼起不成調的曲子:“軟綿綿,軟綿綿,全身軟綿綿。不想起,不想起,就是不想起••••••”
次日午後,武雲昭迷糊糊地從不知何時開始的睡眠中醒了過來。
恍惚了一陣子之後,她呆坐著,開始回憶昨天的始末。
突然,她捂住了自己的臉,喃喃道:“老娘是瘋了嗎?怎麼不正常了。”緊接著,兩個手掌忙活開了,在自己身上拍來拍去,沒發覺到異樣,又捂住了臉。
她是真的不能接受自己居然無端端地無所事事了一天半日。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在以前,她也感覺累過,也歇過,但都是在意識的支配下歇息,不是如昨日那般,跟個懶蟲似的。
她皺著眉頭,思來想去,沒找到特殊的原因,最後隻能認為是自己在這一段時間頻繁煉器,導致身體的自然反應。
煉器不僅僅耗費靈力而且耗費心神。
過度耗費心神導致這樣的結果倒也不是不可能。
想當初,第一次煉製樓閣時,她出現過類似的情況,隻是不如現在嚴重。
勉強認可這個原因,武雲昭搓搓臉,拿出胭脂水粉,給自己補了個美美的妝,重新投入事業建設的洪流中,激流勇進,不屈不撓。
處理完昨日的遺留問題後,她喚來芳姑,交代一些瑣事下去。
她正想著是回密室繼續煉器還是出去看看情況,這時,顧潛山從外麵回來了。
武雲昭道:“回來挺早啊!”
顧潛山道:“將人帶到我就回來了,都不是孩子,總不能解決不了幾塊田。我吩咐丁嘉麗看著。”
說著,他走到武雲昭的身旁,挑起她的一縷青絲,嗅了嗅,笑道:“好香!”
武雲昭歪頭道:“登徒子。”
顧潛山笑笑,身子一轉,直接坐在桌上,麵對武雲昭,道:“回來的時候碰上滄海了,他正要去元洲,我把儲物戒給他,讓他帶去了。”
丹藥任務相對而言更容易完成。
李滄海的效率是很高的。
每隔幾天,他就會走一趟百功堂,或是交任務或是接新任務,忙得不亦樂乎。
武雲昭笑道:“你師弟比你能幹多了,你這當師兄的被比下去了,不著急嗎?”
顧潛山道:“當師弟的要孝敬師兄,對不對?”
武雲昭白他一眼道:“臉皮厚!”
顧潛山得意道:“這叫算盤打得啪啪響!”
武雲昭不接他這些胡扯,站起身來,突然道:“跟我去一趟繁花城。”
顧潛山問:“做什麼?”
武雲昭道:“想我家貓崽兒了,為什麼一定要做什麼?趕緊動彈,磨磨蹭蹭的,成什麼體統!”
顧潛山下了桌,趕緊跟上,邊走邊道:“不交代一聲?”
武雲昭道:“今天去,明天回,耽誤不了事情。”
顧潛山無奈道:“你還真不嫌折騰!”
武雲昭道:“這不跟探親一個道理,明明放假一天,哪怕隻為了吃頓飯,也要來回折騰,樂此不疲。”
顧潛山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不過,兩人出門碰到芳姑時,還是跟芳姑提了他們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