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說,好啦,別咬啦,不下去就不下去。這毛孩子。
樸彪笑道,靠,你還真把它當兒子養了。那條母狗自從年後就再沒回來了。我們家老阿黃每天早上出去找,晚上回來就嗚嗚的哭。
姚玉秀說,你看狗都比你有情義,我要是出去了,你可能巴不得呢。
樸彪眼睛一瞪,說狗呢,你說我幹嘛。
李貴噗嗤一笑,心中感歎,狗尤如此,人何以堪?
李貴在樸彪家聊了一會兒藥材基地的事,這會兒萬中豪忙於香燕歸巢的事,注冊新公司的事由舒雅在辦。
李貴叮囑樸彪聯係些年紀大一點的村民,叫他們就不要出去打工了,就在基地裏幹,有哪些人先登記起來。
人登記好了,李貴就過來帶著他們一起開荒,到時候要砍掉一些雜木,要林業部門批準的事,就由樸彪去找韓遠山協調。
聊好了以後,李貴抱狗出門,群狗狂吠,似乎在罵小六子,說,你別得瑟,總有一天你會灰溜溜地回村裏來。
小六子高高在上的趴在李貴懷裏,平靜的看著昔日的血肉相連的兄弟,一群從未被主人抱過的狗,再怎麼叫,也逃不出上狗肉宴的命。
我,小六子,是不會和兄弟們計較的,盡管這兩天,你們讓我生不如死,我以後不來看你們了還不成?隻是我那可憐的狗娘,又不知浪哪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老黃狗競然回來了。它就趴在院外,等它那浪不死的狗婆。
那群小狗被樸彪夫婦喝止住了。沒有追出來。
李貴放下小六子。小六子徑直走到狗爸身邊,舔了又舔。
已被情傷的老黃狗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它已經離家多時的小兒子。竟嗚嗚哭了起來。傷離別,離別總是在眼前。
良久,小六子眼巴巴的回望李貴,那眼神是小六子要狗糧時才會有的。
李貴說,是不是想我送你爸兩袋好狗糧?
小六子竟然點了點頭。小六子啥都懂,就是不會說。
李貴說,知道了,下次給它帶過來。
小六子回頭舔了舔老黃狗的眼淚,毅然決然地走了,這一去經年,何時能再見?狗不知,命運不在自己手中。
李貴子帶著小六子回到了廠裏,將它的衣服脫了,扔了。
機器在轟鳴,過完年了,大家都在忙,雖然是周六,但是客人催貨催得緊,隻有加班。
不過工人們也樂意加班,因為加班廠裏給得都是雙倍工資,客家人千百年以來,靠的就是勤勞和讀書二字,走遍了南洋諸地。
如今,我李貴,要帶著大家去非洲闖一闖,闖世界,是我們客家人的宿命。我們是永遠的客家,到哪裏都是客人。
但我們心中有根,我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語言,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習俗和文化。我們,來自中原。
李貴帶著小六子推門進了舒雅的辦公室,發現這倆姐妹在那裏嘀咕什麼?
舒雅趕緊起身說,林玲姐帶著聶總先回去了。你在廠裏吃中飯嗎?我去安排。
李貴說,我回城裏去了,要給小六子去美容院洗個澡。中午你好好安排一下,招待好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