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完畢,雖然淋了幾滴雨,但是聽說北山老人因德成仙,眾人還是很感動的,都說好人有好報。
這時輪到李貴感謝眾人了。他忍著膝蓋的疼痛,俯身長跪,沙啞著嗓子哭喊道:“叔伯大嬸阿姨們,大兄弟大姐姐們,我李貴隻要活著,感激你們一輩子。你們的大恩大德容我日後再報。”
一群人唏噓離去,都說哪裏要他報什麼恩呀,他要是能活好,也不枉了大家和北山老人的半世交情。大樟樹邊的菜市場也要拆遷了,大家可不能跟這孩子斷了聯係。
玄元道長搖搖頭歎了口氣說:“李貴,就此別過,如有過不去的坎,到龍宮山紫雲觀來找我。”說罷帶著兩個道士,衣袖飄飄沿山而去。
“走吧。”孟秋盈扶起精疲力竭的李貴。
李貴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這新墳。從此再沒有了相依為命,從此再沒有人等他回來吃青菜豆腐飯。蒼天啊,你怎麼就一定要我孤苦無依。
孟秋盈扶著李貴上了車。李貴一上車就癱倒了。孟秋盈發動車子,她有點不明白,現在對小流氓怎麼會有心疼的感覺?是觸景生情,還是憐憫心在作怪?
孟秋盈將李貴送回了他那馬上就要消失的家。之所以叫馬上消失的家,是因為牆上那個帶紅圈的,大大的“拆”字。
拆遷辦早就通知了,三天內必須全部搬離。
肖北山能夠在老宅裏離世,無論如何,都算是一種難得的福氣。
此時李貴就象被抽空了一樣倒在了床上,微眯著眼睛說:“秋盈同學,謝謝你了,我要歇一會兒。你請回吧。”
孟秋盈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去接了一盆清水幫他擦臉和手。然後又換了一盆水說:“把外麵的褲子脫下來,膝蓋上要敷藥。”
“秋盈同學,我動不了啦,你走吧。”李貴氣若遊絲地說道。
孟秋盈知道,他這兩天因為爺爺要上山,一直硬扛著。現在事情辦完了,他的精神世界也徹底的坍塌了。
可是如果現在不敷藥,創口粘著髒褲子很容易發炎化膿的。
就在孟秋盈左右為難之際,李貴頭一歪,呼嚕打的山響,他太累了。
孟秋盈咬了咬牙,將他的外褲扒了下來,無意中看到了不該看的地方,趕緊紅著臉轉了過去。用毯子蓋住那敏感地帶。
脫了褲子,她吃驚地發現李貴的膝蓋腫得象兩個小冬瓜,真虧他怎麼還跪得下去。
孟秋盈幫他用清水洗好膝蓋,然後在他家壇壇罐罐中找出敷外傷的草藥,幫他塗上去。這是小時候同學們在他家經常幹的事情。
這一神操作讓她有一種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少年時期正是打打鬧鬧的時候,小夥伴們在哪裏摔了跌了,就到李貴家敷點草藥,或者用藥酒擦一擦。肖老爺子不但不管,有時還指點一番。
敷好藥,孟秋盈便出去了。一是得向老爸複命,另外得去給李貴買點吃的補充能量。
李貴睡得很沉,但大腦皮層卻一直處於活躍的狀態,一會兒是重生,一會兒是玄幻,最後竟然來了個穿越,結果頭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