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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程橋一跟在他們身邊,見證了數次突襲。
從小隻是看見教科書上曆史的描述,對於戰爭的殘忍並沒有過真實的感受。
直到現在。
每一次突襲,都代表著會有數不清的人倒下。
再也站不起來。
或許,他們的家裏還有年歲已高的老母,還有嗷嗷待哺的嬰孩……所有的人,都期盼著戰爭早日結束。
等到戰爭結束,他們要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他們期待著,盼望著,祈禱著。
希望自己、自己的家人千萬別要馬革裹屍還。
然而,戰爭的殘酷從來都不會順遂人意。
戰爭接蹤而至,死亡從來都不會因為他們心底的祈禱而放水半分。
就連身為男主的李長生,都在突襲中受過不止一次的重傷。
不止一次的垂危。
戰爭的情緒一直感染著他,直到戰爭的場景全部結束,程橋一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眼前慶功的場景,就好像是一場迤邐的夢,讓人忍不住沉淪,卻又懷疑著他的真實性。
李長生並不知道有一個人在短時間內見證了他們的所有戰鬥,他隻知道勝利的曙光終於到來。
他與眾將士飲著烈酒,笑聲雖然渾厚,卻始終透露著悲涼。
最開始的時候,陪著他的人基本上全是他認識的京劇演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一切都慢慢的發生著改變。
將士雖多,會唱京劇的卻已然寥寥無幾。
酒到興時,連往日的上下也全然忘記,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是京劇紅角兒。
起哄。
紛紛喚他唱京劇助興。
見到這樣的場景,程橋一都不免皺起了眉頭。
之前看劇本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看來,這些人讓他唱戲,隻怕也是存著要侮辱男主的意思。
這些不僅僅是程橋一看出來了。
李長生旁邊的副官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也是一個京劇演員,從一開始就跟著李長生血戰疆場,這會兒聽到他們的起哄,不由怒氣上湧。
李長生一回頭就看見了副官的神色。
他的眼底好像是有千種憤怒的原因,想要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李長生還未醉。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
他輕笑了一聲,伸手壓在副官的肩膀上。
副官有些疑惑,回頭看向他。
李長生:“他們若是想聽,我唱便是。隻是這戲久久未唱,怕是有些生疏了罷。”
副官:“您何必如此?他們……”
李長生:“不過是唱一出戲。這又有什麼好為難的?你我相識這麼多年,最初不也是在戲台上認識的?”
“這……”副官有些醉意,一時沒有繞出李長生的話來。
他打了一個醉嗝:“確實是這樣。”
李長生將他扶在位置上坐好,“之前我們還想著要上座率,這會兒表演卻是不必擔心。這不是我們以前最希望看到的嗎?”
副官思索了片刻,腦子裏一片漿糊,隻跟著李長生的話點頭。
李長生接著問:“那我現在去給他們唱戲有什麼問題嗎?”
副官猛然搖頭,嘴裏說著混然不清的話語。
但是至少沒有反對了。
他重新朝眾將士看去,話語間帶著說不出來的威嚴:“諸位想聽什麼戲?”
眾將士聞言,立馬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