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還在不斷地聚集,不大一會就充滿了整個峽穀,視線一下變得極差,連狼眼手電筒都起不了任何作用,隻能互相之間牽著手才能確定彼此的位置,霧氣的中間有個黑色的影子若隱若現。
沈沐涵抓著我胳膊的手不斷的哆嗦,雖然浪子金和我中間還隔著瘋子,但是能很明顯的聽到他上下牙撞在一起的聲音。
“木頭,怎麼辦?”沈沐涵話的聲音都有了一絲哭音。
沈沐涵話音剛落,一聲歎息從濃霧裏傳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口哨聲已經消失不見了,整個峽穀裏一片死寂,這一聲歎息像是一聲響雷轟的炸響在耳邊,我一下感覺一股寒氣從背後升了上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從進到峽穀到現在周圍別是人,就是一個活物都沒看到,但是這一聲歎息確實真真切切的。
最邊上的浪子金突然慘叫一聲:“你掐我幹嘛?”
瘋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知道疼就不是假的,你們剛剛聽沒聽到有人歎氣?”
瘋子剛完,從濃霧裏又傳來一聲歎息,這一次比第一聲還要真切,我能很清楚的聽出來就是中間那個黑色的影子在歎氣,難不成那個影子是個人?
“喂!你誰啊,是人是鬼給個話?”瘋子使勁吞了幾口唾沫,朝著黑影喊道。
“唉!”濃霧裏沒有任何聲音回應瘋子的問話,隻是再一次傳來一聲歎息。這一聲歎息過後,霧氣中間的黑影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影子周圍的濃霧開始漸漸的消散,我用餘光看了一眼沈沐涵,還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不一會中間的濃霧已經完全消失,黑色的影子竟然是一座墳,墳前是一座青石墓碑,一個女子正站在墳前口中念念有詞:“人何處,連衰草,望斷歸來路。”女人一身黑色衣服,頭上插著一朵白花,不停撫摸著墓碑。
瘋子偷摸的湊到我耳朵邊:“怎麼辦?人家半夜裏出來祭奠老公,讓我們給撞見了,不會抓我們回去吧?”
也隻有瘋子還能在這種時候貧嘴,這個地方起霧之前明明什麼都沒有,現在憑空出現一座墳和一個女人,已經不能在常識範圍內解釋,如果她就是來祭拜一下接著走還好,真要是對我們有點什麼想法,搞不好就徹底交代了。
我用肩膀撞了一下瘋子讓他閉嘴,心裏祈禱:“你祭拜你的,就當我們不存在,我們什麼都沒看見。”那個女人似乎是聽到了我的祈禱,除了撫摸墓碑就是念那一句詞,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我們的存在。
等了一會看到女人對我們沒什麼威脅心跳才開始慢慢慢了下來,剛剛緊張的時候沒有感覺,一放鬆我才發現自己後背早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貼在石壁上透骨的冷,但是又不敢有大的動作,隻能挺直了背離石壁稍微遠一些。
女人又撫摸了一會墓碑,突然從我們進來的方向傳來一身嘶鳴,接著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女人一聽到馬蹄聲猛地抬起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兩隻手不斷地撕扯著手裏的手帕。
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一匹棗紅馬停在了墳前,一個男人從馬上跳了下來。男人身材並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削,但是一身挺拔的軍裝增加了幾分威嚴。男人沒有話,上前幾步低頭看著女人,女人似乎很激動,抬著頭看著男人的眼睛,雙手緊緊的抓著手帕,一時間整個山穀又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