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十萬大山深處的苗疆。
竹林精舍外,人滿為患,裏三層,外三層,全是苗疆境內的最強高手,一個個氣急敗壞,雙目血紅,燃燒著熊熊怒焰。
等待著苗疆之主的進一步行動指示。
精舍內。
從腥風血雨中,僥幸保得一命,討回苗疆的紮木台,此刻正顫顫巍巍的跪在苗疆之主的腳下。
他一回到苗疆,就立刻來見苗疆之主,將他這次外出的所有遭遇,巨細無遺的彙報給苗疆之主。
聽完他的彙報後,苗疆之主陷入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沉默。
由於苗疆之主背對著他,所以他無法看清苗疆之主臉上的神色,但他卻真切的感受得到來自於苗疆之主身上的怒氣。
安靜如死的精舍內,隻有紮木台沉重的呼吸聲回蕩著。
“你的彙報,沒有半句假話?”
苗疆之主咬牙切齒的低沉質問聲,終於在這一刻響起,打破了精舍內的氛圍,說話間,緩緩轉身,灼灼有神的雙眸,直麵向紮木台,顯然想要從紮木台的神色間,發掘出紮木台有說話的嫌疑。
紮木台滿臉汙血,身上的衣物,也早已被鮮血染紅,顯得極為狼狽,吞了吞口水,顫聲回應道:“千真萬確,我敢對天發誓,我要是說了半句假話,我願遭受天打雷劈。
我更敢對先祖巫神發誓,我絕沒有說謊。”
苗疆之主漆黑如墨色的臉孔,偏偏還生著茂密的絡腮胡,令得他整個人看上去猶如凶神惡煞般令人對他心生恐懼。
見紮木台這番話說的振振有詞,苗疆之主對紮木台的質疑,也減弱了幾分,卻還是沒有完全相信紮木台。
盡管紮木台是他這一生中,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之一,但這次的事,關係重大,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外麵的花花世界,誘惑太大,他擔心紮木台經受不住誘惑,從而聯手外人,誅殺一幫苗疆同伴後,又返回苗疆,實施更加可怕的計劃……
精舍內,再次安靜下來。
隻有燭焰時不時傳出的清脆爆響聲傳出。
天色已晚。
外麵也是沉沉夜色。
但,盤桓在精舍外的苗疆人,卻是誰也沒有離去,依舊停留在原地,手中高舉著烈烈燃燒火把。
一直以來,苗疆人都非常的團結,對內或許有意見分歧,但,一對與外界對立,就會展現出驚人的凝聚力。
同伴遭到外界的殺戮,這件事,讓他們同仇敵愾。
苗疆之主若是不給他們一個說法,今夜他們絕不會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兩個小時後,神色陰晴不定的苗疆之主終於再次開口問紮木台,“你確定暗殺你們的人,就是邪神?”
爭分奪秒,逃回苗疆的紮木台,四天四夜沒合眼,倦意如潮,再加身上的傷痛,早已將他的精力透支得所剩無幾,要不是因為此刻麵對的是苗疆之主,以他的虛弱狀態,早就昏睡過去了。
聽到苗疆之主這話,紮木台頓時精神一振,就連暗淡的眼神中,也透發出一道灼灼精光,咬著牙,重重點頭道:“就是他。
在天府與他會麵時,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殺死我們,隻是將刺瞎了除我之外,所有兄弟眼睛。
直到他再次現身暗殺我們時,我才意識到,他先前之所以沒殺我們,是不想讓我們的血,玷汙了天府的土地。
即便他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出他。
沒錯,我絕不會看錯,在半道上截殺我們的人,就是他。
身形體態,聲音神色,就連氣質,也跟我在天府見到的邪神,一模一樣。
截殺我們那人,除了邪神外,絕不可能是其他人。
而且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的,因為我們貿然上門,招惹了他,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紮木台的這番話,說得聲嘶力竭,他這話話沒說完,氣急攻心之下,直接暈死過去。
苗疆之主一雙凹陷的眼眸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腦海中則不斷思索著紮木台剛才的話。
片刻後,他苗疆之主終於做出決定,轉身向門口走去。
精舍內兩人的談話聲,站在外麵的人根本不可能聽到。
苗疆之主一打開門,外麵的苗疆人立刻潮水般,一湧而來,將他圍住,數十道焦灼氣憤的目光,齊刷刷投注在他身上,滿臉期待的等他開口,發布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