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地下室裏,像暗夜的死神在舔舐自己的傷口,摩羅斯科渾身發抖,一點一點清理著自己被自己藥劑所腐蝕的皮膚。
他跪在鏡子麵前,苦苦哀求:“女神殿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原諒我。”
鏡子裏晨川替瑪婷達整理傷口,瑪婷達都沒有正眼看他。
摩羅斯科也不說話了,在瑪婷達麵前,他最害怕的,就是被瑪婷達拋棄。
安靜了很久,鏡子裏傳來晨川的聲音,也許是瑪婷達太過虛弱,現在沒辦法說話:“既然這樣,你就和海曼一起去尋找那朵忘憂蓮吧。”
“是……”摩羅斯科此刻溫順如一隻小貓,退出了地下室。
鏡子又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摩羅斯科已經沒有用了。”
“不,還有用。”晨川說著,眼神越發陰翳。
此刻的晨川好像就是代表著瑪婷達,傳達著瑪婷達一切決定。
事實上的確如此,也許誰也沒想到,夢之大陸那場大火事實上已經把白晝女神燒死了,現在代替白晝女神的,是瑪婷達的一塊靈魂碎片。晨川前後性格相差那麼大,並不是因為大火給她帶來的創傷和心裏陰影,而是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就像照鏡子一樣,我們站在一個四麵全是鏡子的空間裏,會看到無數個自己,而瑪婷達利用鏡之力這一特性,將自己的靈魂碎片放在無數個容器之中,耶爾蘭娜也是、晨川也是、摩羅斯科也是……
世界上有無數個瑪婷達的分身,可誰又知道哪些是瑪婷達的分身呢?
摩羅斯科捂著自己受傷的半張臉坐在寂靜無聲的簡斯諾車站站台上,幻晶層厚而密,將摩羅斯科包裹在其中。
奧特蘭克走向摩羅斯科。
“你是來殺我的嗎?”摩羅斯科瞥了一眼奧特蘭克,赤鯀山雀,而現在成了一名不會影法的NA。
“殺你?那也要我殺得動啊。”奧特蘭克笑笑,坐在摩羅斯科旁邊。
摩羅斯科:“傀儡術,我原本打算用在你的身上,沒想到你成了赤鯀的犧牲品,便宜十七隊那個小子了……他現在已經不受我控製了,不,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我控製了,我是一個失敗者。”
奧特蘭克:“我看到潮了,被發現昏倒在禮堂外邊,看來你一直讓他待命。他剛從校醫務室裏醒來,依舊保持著他軍人的習慣、十分警覺。”
摩羅斯科笑得如同一個勝利者:“我會卷土重來的,沒有人能阻止女神殿下的複活。”
奧特蘭克:“羅賓被他姐姐救走了。”
摩羅斯科不屑地說:“我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連玉井的天賦都吃不到。”
奧特蘭克哈哈大笑:“你不一樣沒有吃到雪莉那個孩子的天賦嗎?”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這些離經叛道的話,好像這兩人從一開始就是熟識的。
……
弗羅拉從病床上醒過來,她的半張臉都蒙著紗布,這讓她很不自在。
雪莉伏在她的床邊輕微地發出熟睡的聲音,弗羅拉一動也不敢動。
窗外是黑夜,也許現在是淩晨兩點,或者三點。
弗羅拉想了起來,她剜掉了自己的一隻眼珠,她抬起手來碰了碰,空落落的,但已經不疼了。
她們是不是已經成功了?那個聽不清名字的壞家夥是不是已經被打敗了?弗羅拉在空中揮舞了好久的手,最終又無可奈何地放下。
她現在有些累,可她剛醒。
“你醒了?”可能是矛盾的自己把雪莉吵醒了,雪莉支起頭來細細地看著弗羅拉:“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眼睛疼不疼?”
弗羅拉搖搖頭,她幹澀地緩慢問道:“其他人呢?”
雪莉摸著弗羅拉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其他人都沒有事了,我們從結界裏出來了,安娜塔用救世主崆渡布蘭登的血消除了全城的藥水作用,大家都恢複過來了。可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安娜塔呢?”弗羅拉最放心不下的還是自己的影子。
“她也沒事。”雪莉補充著;“老師們正在開會,關於摩羅斯科的事情是他們疏忽大意了,才讓他有機可乘,把格林海文耍得團團轉。”
“那玉井呢?她又在哪裏?”
雪莉笑著不要弗羅拉那樣操心:“玉井還在林中小屋休養啦,不用擔心,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可是,我們還是沒有完全解除危機啊……”弗羅拉虛弱地喃喃自語。
“不,我們能完全解除危機。”雪莉露出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