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丹那句,‘你就是寡饒馬服君。’馬服子聞言,神情震蕩,久久不能平複心境。這幾個字不僅是他最想要聽的,也是對他最好的肯定。趙奢是趙惠文王的馬服君,而他是趙王丹的馬服君。
趙王丹見對方沒有出言迎合,也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看著他,認真地問道:“你難道不想成為寡饒馬服君乎?”
“臣,做夢都想著這一。”馬服子壓製住心中的狂熱,也將這句話留在了心中,平靜地答道:“廉老將軍,戰功赫赫,威德服眾。王上臣以取代廉老將軍,定會有很多人不服吧!”
趙王丹點零頭,指著案幾上堆放的文書,“這邊都是讚成你的,另一邊是反對你的。”
馬服子見讚成他的文書,比反對他的文書,要高那麼多。想著自己被大多數人認可,那顆心多零慰藉。
趙王丹收回手勢,看著他,續道:“這麼多朝臣都擁護你。寡人也支持你。你就是寡饒馬服君。”
馬服子沒有給趙王丹強烈的回應,神色依舊平靜地問道:“臣想知道,有哪些人反對。”
趙王丹沒想到對方會問這些話來,先是愣了少許,走進案幾,哪些反對他的文書,“藺相如。”
馬服子認真地道:“藺上卿是先王肱股之臣,也是有謀慮、有大局的人。王上為何不聽藺上卿之言。”
趙王丹放下手中的文書,神色不滿道:“藺相如和廉頗什麼關係,寡人豈能不知。寡人催戰,廉頗拒戰。廉頗眼裏還有沒有寡人?藺相如替廉頗話,不過是為了私交,忘了家國。寡人豈能聽一個病人的話。”
秦、趙戰事僵持不下,趙王丹的壓力,可想而知。馬服子卻沒想到趙王丹會疑色廉頗,也不聽藺相如的話。
趙王丹又拿起一封文書,揚了揚手,“你母親,也反對寡人以你為將。”
“家母勸諫王上,不要以臣為將,甚至與臣割斷母子關係吧!”馬服子臉色平靜著這些話,心中卻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馬服子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繼承父親的武勳和榮耀,哪裏做錯了。
馬服子見母親看不起自己,他越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你已知曉,寡人就不念了。”趙王丹放下文書,又道:“寡人答應了你的母親,你不能破秦,寡人也不會問罪你的家人和家族。”
“王上,平原君、平陽君,他們對臣是什麼態度。”馬服子見趙王丹沒有聽母親之言,又不會因為戰事不利,牽連他家人和家族,心中也沒什麼顧慮。
趙王丹吐出幾個字,“不反對,不擁護。”
馬服子見趙國最有代表的兩個人沒有表態,又朝著案幾上的文書看了一眼,“臣,未立戰功,威德不加。王上不顧藺相如、家母等意見,提拔臣為將,換下德高望重的廉老將軍。臣,不配擔此重任。”
趙王丹怎麼也沒想到馬服子會出這樣的話來,尤其是最後幾個字,讓他的一腔熱血冷了幾分。為了以他為將,趙王丹不知道頂住了多大的壓力。趙王丹轉念一想,對方的也沒錯。馬服子與廉老將軍相比,沒有顯赫的戰功,沒有威德。馬服子之言,也是擔心,換將會引發新亂。
趙王丹想通了此節,也不怪他,“寡人以你為將,不是一時糊塗,做出的詔令。這是朝臣的擁護,百姓的渴望。寡人也相信,你就是寡饒馬服君。”
馬服子見趙王丹態度堅定,語調充滿力量,回道:“王上以臣為將,朝中反對臣的人,不再少數。”
趙王丹又指著案幾上的文書,“是有很多文臣、武將反對,藺相如也反對。就連你母親,也勸諫寡人。”
馬服子問道:“王上以臣為將,換下廉老將軍。文臣武將都不服,王上為何還要堅持以臣為將。”
“誰沒有戰功,沒有威德就不能為將。”趙王丹眸色明亮,語調鏗鏘有力道:“廉頗是有戰功,又有威德,卻抵擋不住秦軍。廉頗老了,戰法太過保守,打不出趙氏男兒的威名。寡人想要一個朝氣蓬勃、有活力的將領,出動出戰,為我國打開艱難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