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很遠嗎,我不知道,曾經鼓足了勇氣去尋找,可是每次的勇氣都隻夠在途中河的草地上發呆,那時下午的日光總是慵懶而漫長。
隻知道她是南山學院的,雖然在一個城市,卻很遠,遠到我不知道在哪,也從未到達。
認識她也是巧合,扣扣推薦過來,可能認識的人,頭像很美,就加了,後來知道她是他們學校的校花。不知道扣扣是根據什麼確定她是我可能認識的人,其實我們之前的人生幾乎沒什麼交集。
那時我十八歲,她也是,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好像都比較自卑,自卑到了自負。比如我們從來沒見過麵,我卻確定自己愛上她了,而且是死心塌地,海枯石爛那種,就是這種自負。
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會讓我想起她,軍訓的時候下雨了,我會想知道南山下雨了沒有,那還是諾基亞橫行的年代,我會掐好時間給她發信息,比如1點14分5秒。我相信她能感受到。
“你那裏下雨了嗎?”時間1145。
…久久沒有回應。
這應該是宿命,我想,等她收到信息,這個特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就如同我們飛行學院的中午飯時間是十二點,如果我到下午一點去吃,時間變了,味道也就變了,有些時候可能飯都沒有了。我想我應該去南山當麵給她。
大學軍訓後的第一個假期,本省的都回家過節了,剛開學不到一個月,我也懶得回去,就蝸居在大寢裏,當時好像流行魔獸,留守的同學一部分去了網吧,一部分去找女朋友,隻有我每躺在大寢的椅子上看電視節目。
寢室空空蕩蕩,人一旦保持一個姿勢習慣了,形成一種狀態,就更懶得動,而且每也會找到很多東西來消遣,躺著的時候,有時候會冥想,會想到遠方的山川,河流,那些人,那些事。有時看窗外晾曬的衣服,色彩斑斕的,在微風的搖曳下,飄飄蕩蕩的非常自由。
因為時間太過泛濫,可以任由思想漫無邊際的發散,這是我後來一直懷念的一段時光。
有時候我也會給自己看電視找個理由,這是在學習,原始社會的知識口口相傳。有了文字,比如論語,老子,聖經,佛教的經典也都是記載聖賢的口述。既然是口述,聽別人的話,那看電視也是增進自我知識的一種方式,我經常這麼想。
就這樣躺了三,寢室大廳的各個角落被我觀察了一遍,大廳的窗子有塊玻璃裂了,裂的很有藝術感,是那種有紋理向外發散的菊花狀。初秋的風,吹動著窗外的樹葉,陽光也好,影子散落在窗子的裂紋上,搖曳著,很美,時而折射出閃爍的光,充滿了生命力。
電視裏播放的節目是非誠勿擾,女嘉賓很美,在這樣的氣氛裏,我鼓了鼓勇氣,終於在躺椅上動了動,坐了起來,認識了兩周,而且這兩我發了很多話,她也沒有理我,我想應該去南山找她。
我去認真的洗了頭發,人在年輕的時候,頭發真的多,像情感一樣,茂盛的多。刷完牙,穿好衣服,我穿了件藍格子的襯衣,配上牛仔褲,黃色的鞋子,認認真真,這樣的自己至少不會讓人失望。
下午三點,我走出了寢室,陽光還有點刺眼,是讓人溫暖的那種,用手擋了擋,陽光瞬間變成了五顏六色的流蘇,順著手指流進我的身體,讓空虛了三的身體,充盈起來,我故意邁著大點的步子,似乎這樣看起來更有勇氣。
出校門的時候,回頭一撇,籃球場上還有幾個人在打球。如果不去南山,這麼好的氣,我應該來打球的。
我沒有目的的走著,人在沒有目的的時候是純粹的,也是充滿詩意的。看街邊的樹木仿佛都被陽光染了色,蒼翠的綠色上有一層毛茸茸的黃,空氣中散發著桂花的香味,甜蜜的讓人惆悵。路上的行人都是那麼歡快,追尋著人生的真諦,享受著幸福的時光,秋風一吹,像一個個快樂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