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黑暗中,不知歎氣者誰,葉桐感覺那個人是心底的自己,又好像是另一個人。
一直不敢睜開眼睛,可好奇心與求生的欲望迫使他想看看周圍的環境。
嗯!?
仍是藍光乍現,他竟然就站在自己的寢室門前!
妖異的花板與反光的白漆印著剛剛在湖中的藍光,一眼透去長長的走廊如同近在咫尺;刷白的牆體嶄新一格,從頭至尾的一塊塊幾何瓷磚好像把他圍成一片。
空氣都變得粘稠冷森。
“這……”手輕輕碰在了牆壁立馬離開,真實而又冰涼。
“這到底是在哪裏呀!?”葉桐心裏麵有一萬個草泥馬奔騰,可這也奈何不了寂靜的有些可怕的熟悉場景。
緩緩將宿舍門推開,還是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重合交疊,隻是沒有了他和陳聆他們所有人的行李和被子。
好像這整座樓都是剛剛建好的一般——空無一人。
嘶……
又一個聲音!
神經一緊,葉桐聞聲瞪眼,卻見一大片密密麻麻,白花花的鱗甲竟在自己的頭頂處貼著!
順著足夠有一水桶粗的身子一頭看去,刹那間一條攀附在整個宿舍牆壁的玄銀白蟒盤旋擠入瞳孔——頭部絲絲吐著紅信子,依靠在水池旁麵朝著葉桐。
咕嘟~~
墨青色的拳頭大眼珠瞪著葉桐,靜止了許久——
終於忍不住緩緩朝他靠來。
“我去!這到底是什麼節奏!不帶這麼玩我的呀!”就算在狂森接觸過了東北虎,黑豹,可葉桐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種變異一般的大蛇。
過假裝沒看見它,他強迫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低下頭,活像吃了酸柿子一樣一聲也不敢吭。
“看不見我,我是在做夢!我是在做夢!”
“嘶”
蛇頭雖然巨大,但卻行動清靈,一看葉桐扭頭它也跟著轉過身子。
葉桐再轉頭,本來想後退可蛇身尾巴一掃就把他身後的門給關上了。
“嘶”頗具人性化的眨了兩下眼,頭一扭,紅信子竟然還輕輕靠近,點一下葉桐收在背後的手就趕忙縮了回來。
好像自己才是那條緊張的“蛇”。
“嗯~~”
葉桐一接觸到那條寒冷的信子就打了個寒顫,心道完了,這是白蛇對上口味的節奏呀。早知道中午就多吃些大蒜了,不定還能起些效果。
古人道:吃肉不吃蒜,營養減一半。
誠不欺我呀。
“嘶”
白蛇好像漸漸失去了耐心,一看到自己的獵物竟然沒有自我上貢的自覺,就扭腰抽了下身子,一起一抬,把腦袋舉到了和葉桐身體一樣的高度。
“我去!吃我就吃我唄,還要踏著我的尊嚴而過!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也!”葉桐一下子被氣到了。
我得乖乖,爺好歹剛從鬼門關那裏走過了一趟,你不就是比多長了那麼幾年嗎?有什麼好得意的,我還是二次重生了呢!
一抬頭一挺腰,額……
畫麵突然好和諧——如同貓和老鼠中的貓與狗一樣,一個瘦骨嶙峋,一個胸肌滿滿,還想反抗壓迫!?
老弟,明明是自己錯話了呀!
腦袋都頂得上自己的四個了,他毫不客氣地估計,這條白蛇要一口氣吞下自己不過半秒。
“咻,咻咻……”
嗯!?
怎麼聲音都變了。葉桐一驚,終於睜眼正眼瞧了瞧白蛇,兩條透明的水漬竟從兩眼底滲了出來!
這……蛇!會流淚!?
葉桐傻了,可一看到白蛇莫名的水珠砸在地上就一陣心動如同砸烙在心上。
難過卻勝似悲憫,好像在看到自家的黃狗沒有搶到骨頭病怏怏樣子時的難受。
嘩……
白蛇尾巴一收一靠近,卻是放低了腦袋。冰涼的鱗甲散著寒氣靠來,近處一看竟然還有一片金黃色的菱形鱗甲。
嘣……嗡……
出奇地安詳,葉桐的額頭竟然默契地與它撞在了一起,橙淡淡的光暈將周圍照亮,一圈一圈朝四處擴散,親切地讓葉桐竟然抱起了白蛇的腦袋,好像這是最本能的反應。
“就這樣,好不好……”
黑暗深處一個幼聲音飄散,久久縈繞交織在心間,終於讓他勞累地暈睡而去……
……
“喂!老大!起床啦!”
“糟了糟了!要趕不上了!”
咚咚地下床聲混亂成一片,踢踏的拖鞋差一點都要飛砸到葉桐的上鋪。
“這……”葉桐睜眼,發現自己正鑽在被窩裏麵,手裏的書已經被眼中的淚水浸濕地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