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臨安,錢塘縣。
時至金秋,氣涼爽,屋外微風拂過,蕩起幾條楊柳。
此時乃清晨之際,錢塘縣的街道上隻有幾家早餐店開了門,偶爾能看到打更的路過,與店家笑著便走了過去。時而能見到幾個醉漢,醉倒在街邊,無人上前,亦無人理會,任由其憨憨大睡。
錢塘縣很大,換做今日,大致相當於上城區(除南部沿江部分)、西湖區、拱墅區(兩塘河以西部分)、餘杭區的良渚鎮(兩塘河以西部分)、瓶窯鎮(老鎮區及以東部分)、五常街道,以及富陽區受降鎮東北部、東洲街道東部的部分,與仁和縣劃分而治。除此還轄有臨安、餘杭、於潛、昌化、富陽、新城、鹽官共計九縣。簡單的來,臨安就是現在的杭州。
同時,這裏也是南宋的最繁華與紙醉金迷的地方,之後更會成為整個南宋的都城。
不過,這一切,眼下都不是最重要的。
錢塘縣內,一間坐落在河邊的私塾內,響起了一陣陣的讀書聲,聲音洪亮,好似要穿透際,想要給這混沌未名的大宋下戳出一點光亮來。
私塾內,一個頭發花白,下巴上留有胡須,但是或許是家中孫兒淘氣,故而被繩子紮成了一簇辮子。看上去威嚴的先生,在這簇辮子的裝飾下顯得便也不那麼威嚴了。
隻見他手中拿著戒尺,繞走在堂內的課桌四周,大有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投機取巧的,便一尺子下去,打的他‘幡然醒悟’不可!
“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先生口中每念一句,堂內桌子前所坐之人便跟著念。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個半時辰左右,從《大學》,至《中庸》,再到《論語》與《孟子》,但凡精要文章,全部都通讀了一遍,當然不是為了學習,僅僅隻是用於複習過去所學,加深理解。
《魏略》曾有言:人有從學者,遇不肯教,而雲:‘必當先讀百遍’,言‘讀書百遍而義自見。’
任何書籍,熟讀百遍之後,其中所蘊含的真意便會自然顯現。《論語》也曾過: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因此,複習,誦讀並不僅僅隻是表象,當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會引發質變,從而讓讀者對文字的理解更加透徹。
“今日溫習便到此結束,你等已在此學習已久,自英宗訂下科舉為三年一期,眼下便快要到時候了,你等可有準備。”
教書先生的一句話,頓時驚著不少人。但凡讀書人,大多都是想要金榜題名的,但是真的要金榜題名又談何容易。
雖然自太祖那時開始,便大興教化,但是真正有才學之人總歸是少數。
堂內此時議論紛紛,但是卻未曾有任何一學子站起來回應,先生頗有不耐,怒道“爾等實在是氣煞老夫,難道學了如此之久的學問,連那科考都不敢上前一試?那爾等要學這學問有何用?”話之際,手中的戒尺還不斷的拍打在身側的桌子上,啪啪的巨響敲的人膽戰心驚。
又過了一會兒,先生點名道“許仙,你且,你學這學問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