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鎮。
本來是幾十戶人家的小村,因村中央有百年老井,井底偶爾發出野獸嘶嚎,傳言有人見一條百米青龍進入進出.
有一算命先生聲稱這地下有青龍居住,是塊難得的福地,人們可修建廟宇,常有善男信女祭拜求雨添壽,傳言本是玄之又玄,當地高壽之人頗多,村民依言求雨也是常常如願,後來,大家也就信了這個說法。
"青龍村裏有青龍,求雨祈願必定靈"。
傳的多了,也就有很多富商文人墨客慕名而來,沾一沾福源,添一添壽數。來的人多了,小村子也就成了大村子,大村子也就成了鎮,也就是現在青龍鎮。
醉興樓,坐落在青龍鎮鎮南大街,在本鎮算不上是規模最大,其酒卻是鮮爽醇厚,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凡是買醉愛酒之人,無不對醉興樓的“竹葉青”豎起大拇指。今天,醉興樓依舊座無虛席,推杯換盞之聲不絕。
正值晚秋,天色已過晌午,微風徐徐,太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說不出的舒爽,兩個少年坐在石板路,身子斜躺在醉興樓的一側,閉著眼枕著雙臂,正享受著日光浴,舒服的正哼哼著。一人十六七歲模樣,身穿灰色粗布衣,略顯陳舊,洗的有些發白,腳下踩著布鞋,眉宇間稚氣未脫,麵色白淨,長的頗為清秀,呼吸沉穩,似入睡了一般。
此人名叫陸離,字取‘光怪陸離’之意,年幼時被遺棄在井口,被山神廟的乞丐收養,算是勉強活了下來,老乞丐本是文人出身,家道沒落才流落如此,也是正是如此,陸離也沾染了幾分筆墨氣。
另一個方塊臉頭上頂著兩個癩痢,瘦的皮肉附著骨頭,像個癟掉的猴子,時不時用手背擦擦臉上大鼻涕,鼻涕擦的臉上西一道北一道,也渾不在意,自顧自顛著腿,嘴裏哼著小調,這癩痢頭原來叫癟猴,身形瘦脫,站起身微微有點駝背,活像個瘦猴子,這稱呼倒也十分形象。
“老……老大,點子……來……來……來了,生……生生……生……”來人通體黝黑,約莫十五六歲,嘴上結結巴巴,手上連連比劃,話到嘴邊,可就是說不出來,直急的滿頭大汗。
“黑皮,你死結巴,生生生你個大頭鬼,慢點說。”癩痢頭擦了一把鼻涕起身叫罵。
“癟猴,老子是讓你倆一起盯梢,黑皮媽媽的,你知道黑皮結巴,還讓他一個人去,今天不準你吃晚飯。”陸離臉上頗為不爽,似乎有些起床氣,起身一腳踢在癩痢頭的屁股上,一臉怒容。
“老大,我知道錯了。”癟猴低下頭去。
“別……別……別吵了,點子……點子來了,生……生……生麵孔,看……樣……樣子喝了……不……不少。”黑皮好容易說出來。
“還是用老方法,都去準備吧。”陸離略微思考,一揮手,三人分三個方向走出巷子。
癟猴一路繞行,從懷裏取出一個彩色風車舉在手裏,嘿嘿壞笑著往前奔跑,黑皮大哭著跑出巷子,嘴裏吆喝著,你……你……還給我,你……還給我,這結巴帶著哭腔,倒顯得和諧。
倆人一跑一追,像是癟猴搶了黑皮的風車,這倆半大孩子在大街上追來追去,癟猴回頭看黑皮時,身子一下撞在一個醉漢身上,那醉漢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這倆孩子一個追一個跑,圍著那醉漢繞圈圈,那醉漢也是喝了不少,雙眼朦朧一身酒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手上胡亂推搡著倆半大孩子,正在三人鬧作一團的時候,陸離不慌不忙的繞到醉漢身後,右手一把抓住癟猴,邊口中叫道,別打了別打了,邊用左手靈活的從醉漢的腰間摸出一個錢袋。
那醉漢正在與兩人糾纏,對身後的小動作也是不覺,陸離裝作拉架的模樣,臉上帶著怒容,頗為惱怒一般,一把推在黑皮胸口,黑皮雙手一並,掌中正捏著陸離剛取出的那醉漢的錢袋,癟猴借著陸離的推力伏在地上,靠身體遮掩,把錢袋揣入懷中,嘴上微微帶著哭聲,暗中對陸離擠了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