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在想,離開我之後,世界真的還在轉嗎?
就是那種,如果我眼睛不看你了,耳朵也不去聽你了,就連我自己為了驗證我這個瘋狂的想法所做的任何動作都捕捉不到你的信息的時候,你是否還跟在我眼前一樣,是活著的?
今,我決定出門去冒險,去看看外麵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在背著我偷偷運轉。
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寫完一章才行,寫是我的謀生手段。
沒錯,自從開始靠這個謀生之後,我每的工作都隻能狼狽的稱之為謀生。
我啃了一口昨晚剩下的涼麵包,喝下一杯熱水,腸胃很舒服,手指很自然的摸上了熟悉的鍵盤,手指劈裏啪啦一頓操作,十分鍾一千字。
哈哈,節奏來了,我心中開始雀躍不已,同時目光看向窗外。
我這時候是希望聽到一點聲音的,比如樓下剛好有人在爭吵或者在討論什麼事,我會偷偷的趴在窗戶邊,細心聽一下他們的邏輯是否合理。
這很正常,我經常懷疑這個世界是假的,我在找證據,如果他們看似在爭吵,但其實情感和邏輯都不到位的話,我覺得他們就是在蒙我。
嘶……
一個除了鮮活正常的我,其他人都是虛假死寂的世界,該有多麼恐怖,我打了個冷戰,繼續回到電腦前。
思緒被打亂之後,我花了三個時寫完剩下的一千字,從黑色老衣櫃裏翻出一件長款黑色大棉襖裹在身上,準備出門。
現在是十一月,氣很冷,這我不經常出門也能感受得到。
房子是我租的,我印象中應該是租的,但我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租的,也想不起房東是誰。
門外就是電表和電源開關,我留意過,表上的數字的確在跑,而且度數合理,它沒騙我。
不,它可能也在騙我,因為我除了電腦和路由器連接著電源,其他根本不用電,一用多少電很容易推算,它隻需要固定漲多少數字就行了。
這太可怕了,這讓我陷入一種雙重懷疑之中。
我既懷疑這個世界在離開了我之後是不轉的,又懷疑有人在暗中偷窺著我的一切,然後偷偷的設計著一些細節。
我知道,當我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可能也在凝視我,但我就怕我不凝視它的時候它還在凝視我。
這兩種懷疑都很合理,太合理了,必須驗證。
我把身上的黑色大棉襖裹緊,臨出門的時候我猶豫了,我決定再戴一頂帽子,好把我油膩的長發蓋住,也好遮住我的臉,畢竟這是個危險的世界。
對了對了,拿上我的數據表,帶上一支黑色記號筆,這太重要了。
至於電子秤……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著吧。
經過十五分鍾的考慮,我把自己最大的行李箱拖出來了,裏麵有很多要用的東西。
既然是探險,那就得做好一切準備。
站在門前,我猶豫了半個時,底下這重複的樓梯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幽暗徑,我真懷疑底下的樓層是否真的住著人。
樓下是馬路,我拖著行李箱,壓了壓帽簷,頂著寒風往前走。
路過一個垃圾桶,我刻意大聲咳嗽了一聲,好提醒可能在暗中關注著我的人,我去垃圾桶旁邊吐痰是真的有這個需要,而不是為了刻意檢查一下垃圾桶裏的東西是否跟我一個月前出門的那次看到的相同。
一堆生活垃圾,還有女人用過的姨媽巾,很惡心。
我從黑色棉襖的兜裏拿出數據表,翻到垃圾桶這一欄,裏麵記著上一次我出門在垃圾桶裏看見的東西。
垃圾桶:咬了一口的爛蘋果一個,大片香蕉皮,一個破舊的布偶娃娃,底下被蓋住的垃圾沒有細看,不過猜測應該是些壓扁的舊紙箱。
跟現在不同,還好,這個發現讓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