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目光從手掌命理紋路移向那高高在上的天穹。
天穹雲層厚重,道道曙光刺破灰白雲層,自天際撒下劍也似的金色神光,將下方的山林照得透亮。
寧遠心神沉靜,細細體會著寧道堅的一生。
沉寂於追尋父親腳步,說不得悲。或許對你來說,這便是最開心的事。就像你小時候張開雙手,渴求父親的擁抱。
於你而言,那便是比生命還重要的親情!
幼時,你學習於私塾。敬畏父親嚴厲。回家時間少之又少。每次回家,父親必先於門前等候。
待到成人之時,忽然有一次從私塾放學歸家,發現父親頭生白發,隻覺一口疼痛直入心底。
到那時你才發現,你是多麼的無奈,讀聖賢書,讀不回父親的身體。習武之真氣也挽留不了父親流逝的時間。
自那時起,你才知道,每每歸家之時,父親立於門前的等待是多麼可貴,多麼可愛,多麼……想哭。
但父親的尊尊教導,身為男人的你便強忍著淚水,不能哭!
壓抑自身情感,以血肉肩頭去承擔家族之責任。
在你壓抑內心與滿是血絲的眼裏,父親那背影便越發高大偉岸,如山嶽一般為你遮風擋雨。
父愛如山,這便是你的父親。
孩童之時。你摔倒在地,父親便隻在一旁看著,用嚴厲的目光看著你,“站起來!你是男人!”
那時,你看著嚴厲的父親,雖然想哭但還是生生地忍住了淚水。
其實你隻是需要父親的一句微不足道的關心之語罷了。
成長以後,每每換位思考若吾初為人父,如何讓自己的孩子在這操蛋的世道生活,才發現,父親當時的嚴厲便是最最厚重的父愛,父親在教導你,“孩子,要自強不息,莫向外求啊。摔倒了站起來就是了,眼淚是弱者的!”
父親的願望一直便是抱個孫子。然而還沒等到那天,父親便走了。
走時,父親仍然為你安排好後路,安排好人生大事。這便是山嶽!
一個相貌與寧遠相同的男子忽然從寧遠身體走出,麵朝寧遠,雙手抱拳,深深一禮。
寧遠站起身來,麵容肅然。雙手抱拳於心前,點頭一禮。
“道堅兄,走好。”
“靜之兄,我本無憾。”
“道堅兄可還沒完成父親的最後心願啊。”
寧道堅搖了搖頭:“女子而已,我已過了那癡戀女子的年紀。無有遺憾。癡愚為畜生,男人嘛,就應該向往夢想,而非受限於區區女流之輩。”
寧遠笑著點頭:“道堅兄大智若愚啊!”
寧道堅也笑道:“其實若靜之兄要解決生理需求,青樓也可,花樓也可,哈哈哈,我走了。”
那男子笑了笑,如春風拂麵,眼中繁星綻放,令周圍一切事物失去了色彩。
“我送送你。”
寧遠長身而立,屈指一彈,一團氣浪自指尖炸開,大音希聲,偏房兩人已靜止不動,一道意誌便隨著這屈指一彈,直達天穹!
“敕令輪回!”
頓時,一道光門顯化。
“父親……”寧道堅感受著光門之上那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不由動容。
朝著寧遠拱手一禮便毫不猶豫的邁步走了進去。
寧遠微微點頭,似有所悟。
灰白的世界漸漸恢複色彩。
寧遠回到自己房裏靜修。
偏房裏。
方怡疑惑的問道:“爺爺,他為什麼對著蒼天行禮?好奇怪啊。”
梁公公咂咂嘴,答道:“可能有親人故去特此緬懷吧。”
“他好傷感。”
“小主啊,這是赤子之心。”
…………
江寧城。蘇家府邸。
一座閣樓裏,有兩名女子滿臉焦急。
“小柒,姑爺找到了麼?”
“回小姐,王供奉已經查到姑爺蹤跡,小柒這就動身,隨著姑爺的痕跡,將姑爺追回來。”臉上有點嬰兒肥的少女滿臉焦急,但還是將最新消息彙報給了自己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