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南部的海城人口有兩千多萬,經濟發達,年輕人尤其多,這裏的女孩可愛,少婦妖嬈,張強很喜歡,可是他找不到一個女朋友,這來話長原因很多,現在單身5年的他嘴裏叼著燃燒殆盡的白沙煙,眼底滿布血絲,站在高樓看著夜幕裹著這紛繁燈火。
“我冷血?”他囁嚅道,問自己,或者是問其他人。
“冷血的是你這個王八蛋啊,是你先把刀拿到手上,我冷血嗎?刀這玩意是能隨隨便便往外掏的嗎?”
真是傷心,看看表,唉孤獨的十一點,十一這個數字是兩條平行的線,充滿了不甘寂寞卻無可奈何的意味,他站在隆盛大廈的樓頂,孤身一人,抬頭月亮明豔動人,低頭手背上的血跡好像一個紅色的問號。
就在今下午的五點又五分,他把同鄉一起出來打工的好朋友華仔給打了,沒有重要的理由,起因隻不過是一點口角,他先的髒話,也是他先動的手。在對方憤憤不平拔刀的時候他機智又聰明地使出吃奶的力氣跑了,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最後對方罵他的那個詞---冷血。
冷血?唉,任何一個普通成年男人有著一般成年雄性動物正常的暴力傾向,平時像披著羊皮的狼偽裝著不展現,但性畢竟還是性,人和其他野蠻動物一樣不能磨滅自己的性。
夜裏的風漸漸大了,汽車催促鳴笛如海浪一陣陣拍在岸上,剛才一直很激動心跳很快,他這會消停下來便覺得頭有點疼有點暈,好似置身夢境之中,腦瓜沉重,身體輕盈,雙腳蹈空,一躍從高高的樓上降落下來
“我不會再相信任何羊。”
“這樣吧狗蛋,我給你捅我一刀,記住,隻有一刀。這一刀之後,我們兩清,再無瓜葛。”張強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哭了,幸好沒人看到。
賣烤紅薯的攤販正給客人找零,就在這時,嘭地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粉身碎骨。
其實這響聲輕微,燈紅酒綠大街上,人潮翻湧,散開又聚,似有一滴水落下其他水迅速退卻,不一會兒又聚合。
圍觀的人群中不知誰輕哼一句:“喝這麼多酒****臭****“馬上得到周遭人附和的笑聲。
“這哥們屁股翹這麼高?”
“周子華你機會來了。”
聽到種種不堪入耳的嘲笑聲,張強打了個冷顫清醒了一些,翻轉身子躺在地上,眼還闔著,光卻穿透眼皮,帶來持久的痛覺。
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嗎?
誰罵老子,乃乃個爪,右手手臂徹底麻木了,
嘔……
韭菜、豬肉、湯汁兒啤酒一股腦吐出來,流過晶瑩如玉的玻璃碴子。
許多雙腳在眼前走過,攝像機的閃光燈時不時閃一下。
這世道怎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推他肩膀,“年輕人,喝醉了?唉,醒醒!“一人蹲在張強身旁問。
張強眼皮子抬了抬,側過臉隻看到一雙迷彩綠軍用鞋和橙黃的尼龍布褲腳,用力呼出一口濁氣道:“不好意思啊師傅,我下次注意。”
“用不著道歉。”環衛工人老王把張強扶正了,用一塊不知道檫過什麼看起來黑乎乎的抹布給張強清理臉上和脖子上殘留的穢物。
“謝謝。”這會張強才看清這人的臉,黑色短發下有一條刀疤延伸到山根,雙眼當然透露出嫌惡的神色,高鼻梁厚嘴唇,胡茬根根分明,嘿嘿,自己男人緣真不錯,又是個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