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峰上常青翠,孤鬆倒影寒清潭(1 / 3)

尉遲謙益與尉遲飛已辭了尉遲公館,來到一處翠穀。翠穀中晶瑩剔透,宛若人間洞。尉遲飛想砍幾棵樹,一摸腰間,原是走得急忘了攜帶佩劍。尉遲謙益倚靠在樹,知他心意,向腰間一探,擲去了一把短劍,道:“用我的吧!”一晌過後,尉遲飛砍了十多根原木。已至晚上,尉遲飛草草生了火,四周的溫度瞬間暖和起來。過了一會,尉遲謙益和尉遲飛都睡熟了。

月至中,樹影參差。樹梢間兩個人影騰挪跳躍。就在這騰挪跳躍間,便驚醒了尉遲謙益。此時火已熄滅,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尉遲謙益心中疑竇大生:“這二人是何來曆?看來輕功不弱。”他心念電轉。忙在懷中暗扣一枚五星鏢。嘩——兩個人影一胖一矮已跳躍了出去。尉遲謙益心頭大喜,手腕一甩,五星鏢烈烈向矮子襲去。這鏢來勢勁急,胖子回頭看去,暗叫:“不好,寒鬆要栽!”

胖子卸下長鞭,喝道:“寒鬆,低頭!”話罷,二人銜接妙到巔毫。被稱作“寒鬆”的矮子正是位居蒼教五聖使之一的“青衫聖使”淩寒鬆,他與“紫衫聖使”淩寒楓是兄弟關係。這胖子也是蒼教五聖使其中一位——“紅衣聖使”趙濟。趙濟揮動長鞭已將五星鏢打落。趙濟這一喝,震醒了尉遲飛,更是令尉遲謙益心頭洗震:“真晦氣,遇上兩個狠角色!”尉遲飛瞧向尉遲謙益,尉遲謙益做了個屏氣的動作,示意尉遲飛不要做聲。尉遲飛點了點頭,靠在樹上。

趙淩二人落向樹梢,蹲在樹枝上。趙濟壓低聲音:“怎麼回事,難道是尉遲家的那個子?”淩寒鬆道:“你我這樣被動,也不無道理。尉遲家的暗器功夫獨步北方,但我未嚐不可與他一戰。”“我不擅長這種對決,就不妨礙你了。”趙濟道。他們二人交流後,便開始行動了。

淩寒鬆施展輕功,故意踩斷幾根樹枝,引尉遲謙益現身。尉遲謙益臨陣經驗少,一聽樹枝斷裂,便向那裏扔去飛蝗石。淩寒鬆為之狂喜,躲過飛蝗石,向尉遲謙益射去三枚銀針。尉遲謙益見狀,連忙翻滾到另一棵樹後,扭頭去看那三枚銀針,不由地心頭驚呼:“聽聞父親江湖上有一門暗器,喚作寒毒銀針。被它刺中的任何事物,當即腐朽,素來為武林不齒,沒想到我今有幸見到!”尉遲謙益念及此,意識到須速戰速決,帶尉遲飛盡快離去。

尉遲謙益吃了一次虧,已計上心來,向右斜方的樹木打去一枚金錢鏢後,立即移動起來。淩寒鬆覺他移動,也同時在樹叢間四下跳閃。尉遲謙益每過一棵樹,便打一枚金錢鏢。淩寒鬆見如此追趕,一時半會也追不上。淩寒鬆騰空一躍,徑直奔尉遲謙益而來。尉遲謙益覺一陣勁風吹來,微微扭頭,見到淩寒鬆,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淩寒鬆見他笑容,心裏疑惑:“莫非這子已經有辦法了?”隻見尉遲謙益忽的停下,這可給淩寒鬆高興壞了。但是,尉遲謙益將緊握的雙拳如電交叉收回胸前,冷冷道:“該收網了,魚上鉤了。”

此時,淩寒鬆已經明白尉遲謙益的心思,但他一旦進入圈子,尉遲謙益豈能讓他全身而退?原來,尉遲謙益將金錢鏢用蛛絲係牢,打出去形成了暗器陷阱。被捆在地上的淩寒鬆無奈道:“我敗在閣下手中,心服口服,還未請教閣下大名!”尉遲謙益踢了一腳哼道:“你還不配問我的名號,可是我為了讓你有個念想就告訴你,我複姓尉遲雙名謙益。”啊!一聲慘叫,淩寒鬆左手五指已被尉遲謙益盡數砍掉。

“寒鬆,你沒事吧?”趙濟扶著受傷的淩寒鬆走出翠穀。片刻間他們二人走得幹幹淨淨。

“尉遲飛,尉遲飛!”“少爺,少爺!”二人見到彼此,擁抱在一起。尉遲謙益走到河邊,河邊映出了他布滿血跡的臉龐。他蹲了下去,手捧河水,將血汙洗淨。尉遲謙益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拔出自己的長劍——十方劍,借著月光向尉遲飛道:“阿飛,我父親的仇定要報的,不報此仇,我尉遲謙益誓不為人!”尉遲飛接口道:“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你了了心願。”

尉遲謙益還劍入鞘,對尉遲飛道;“阿飛,此地不宜久留,明日啟程去太湖。”尉遲飛問道:“水路?”尉遲謙益打點行李道:“對,明上當鋪把短劍當了,換些錢。”尉遲飛點頭答應。

翌日,二人換了身行裝。尉遲謙益將黑發垂落在背,烏黑如漆,腰間別著那把十方劍,儼然一個錦衣少年。尉遲飛較尉遲謙益稍矮一截,他身穿書童裝,有幾分清秀和可愛。

且尉遲二人已上船奔赴無錫。這一日他們過了鎮江,已入京杭大運河江蘇段。尉遲飛挑起話頭,問向尉遲謙益:“少爺,你聽過尉遲雲起這個人嗎?”尉遲謙益冥思苦想,實是想不起尉遲族譜上有這一號人,搖了搖頭。尉遲飛笑道:“少爺,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那時的你才一歲。雲起並不是他的真名,尉遲霨才是……”到此處,尉遲謙益驚呼一聲。尉遲飛接著道:“尉遲霨隻不過是用霨字的意思給自己起了個別名。”到此,他便緘默不言了。

尉遲謙益接著道:“後來的事我還是知道些的。尉遲霨先祖創了一套劍法,喚作雲起十八式,自覺自己劍法獨步下,直到遇見一位高人,他們二人比劍三三夜,終究是先祖輸了半招。先祖便將下第一劍的名號改成了下第二劍。也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誰,等我劍法大成,與他鬥一鬥!”

尉遲飛微微一笑,問道:“你從哪知道這件事的?”尉遲謙益頗為朗聲道:“當然是從我父親那聽來的。阿飛,這個故事還有後續,據先祖與他結為知己,互傳各家劍法。阿飛你隨我父親闖蕩多年,可知那人姓名?”

尉遲飛心頭沒來由一震,道:“那是自然,可是……”尉遲謙益看他神情,便猜到了八九分,定是父親讓尉遲飛保密。但不知怎麼,尉遲謙益想到父親,心中便無限酸楚。

“你想學雲起十八式嗎?”尉遲飛問向尉遲謙益。尉遲謙益心頭一亮,道:“當然,嚐聽聞父親過此劍法的厲害。阿飛,難道你會嗎?!”尉遲飛聳了聳肩,道:“咳,我哪會尉遲家登峰造極的絕妙劍法?隻聽聞這劍法講究步伐靈活,招式多變,動作瀟灑迅猛。”

尉遲謙益問道:“先祖劍法如此高明,為何還會輸了那場鬥劍?”尉遲飛搖了搖頭,無奈道:“關於這個傳聞有很多種法,我聽的是雲起十八式有一式和另一式之間的銜接有一處缺陷,據是那人發現的,連先祖都沒有發現,可惜,可惜!”